顧予笙不知道自己是該鬆口氣,還是該難過一下。總之她的心情有些複雜,可又如鯁在喉,說都說不出來。
鬆口氣是因為,顧延霍對她並沒有存那種心思,他之前的千般好萬般好只是因為是她的兄長又或許還存了報答侯府的心情。
難過則是因為,顧延霍說的對,容昭貴為二殿下,早就和當初那個把她從河裡救上來的狐狸不一樣了,不管她認可不認可,容昭都不是那個容昭了。
他不僅要護著她,他也有責任對黎民百姓負責。
幾個人都沒有說話,一時有些尷尬。
“柳兒,柳兒。”昏睡的男子又開始囈語起來,顧予笙回頭看過去,發現男人似乎有隱約要醒來的樣子,“別怕!柳兒!”
顧予笙連忙拿著大一點的葉子捧了點水過去,男人的嘴唇都有些發白乾裂,感受到水源便迫不及待的自動喝了下去。顧予笙抽了袖間藏著的銀針,對著穴位慢慢的紮了下去。
“聽的道我說話麼?”顧予笙試探性的問了一下,手下的動作也一直沒停,“醒醒,聽得見麼,你的柳兒還在等你。”
“唔,柳兒!”男子被顧予笙一針扎的痛呼了一聲,又模糊不清的喊了聲柳兒,才緩緩睜開了眼睛。
強光照的男人不得不又閉上眼睛,緩了好一會兒才再次睜開,眼神聚焦在收針的顧予笙臉上,小姑娘的臉上帶著一絲擔憂還有堅韌,眉眼都有些熟悉。
顧彥霖意識不太清醒,衝著顧予笙喊道:“嫂嫂…”
顧予笙被人喊的一愣,再次確認這人應當就是她的小叔。很多人都說過,自己的眉眼和溫氏生的一般無二,溫婉清秀,卻帶著點堅韌。
這是顧彥霖意識不清,把她當成了阿孃。
顧予笙掏出藥丹,給顧彥霖餵了一粒下去,絮絮叨叨的道:“這個是提神醒腦的藥,我身上可沒幾顆了。不要再睡過去了,你現在需要保持清醒,最好能夠吃些清淡些的食物。”
顧彥霖花了一些時間調整,最終真正的清醒過來:“多謝姑娘搭救之恩。”
他有意無意的多瞥了幾眼顧予笙,她真的太像自己的嫂嫂了。他當初還沒被趕出顧府的時候,就經常得顧承和溫氏的照顧。他是小么,比起大哥二哥,他是最不學無術的那個,家裡人自然不重視他。
但是溫氏卻不嫌棄他,就連知曉他看上的是個青樓女子,也沒有反對過,甚至還去和老太君求情,他被大棍子打的時候,也是溫氏最心疼,偷著送了不少好藥給他。可他混賬,一聲不吭就跑路了。不知道他們現在過得好不好了。
顧予笙打量了顧彥霖一下,果然是顧家的人,氣質和阿爹他們如出一轍。
她來南平就是為了找到顧彥霖,再把他帶回去,現在好歹是完成一半了。現在機會正好,能把人勸回去就功德圓滿了!
“不謝不謝,都是一家人,倒也不用這麼客氣。”顧予笙這話說的越來越小聲,他也不確定顧彥霖會想和她回顧府,萬一…萬一他和柳氏一樣,見她就跑可怎麼辦?
“一家人?”顧彥霖有些懵,他沒大懂顧予笙的話。
顧予笙皺了皺眉,隨後乖巧的坐在顧彥霖的面前,指了指自己的小臉:“你有沒有覺得我眼熟。”
程韻和程蘇在一旁直想偷笑,這兩個人當真是一家子,懵起來都是一副模樣。
程蘇小聲問道:“倒是和將軍一點也不像。”
程韻扶額無奈:“將軍又不是親生的,怎麼可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