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率先開口的是剛剛還處於迷糊狀態的程蘇,他朝著角落指了指,只見一名小廝模樣的人,正低頭哈腰向一個粗使婆子道歉。
程韻皺著眉頭下意識去訓程蘇:“莫要搗亂,現在不是玩的時候。”
程蘇吃癟,沒再說話。
顧延霍卻直問道:“程蘇,說說為什麼你覺得是這個人。”
程蘇在程韻面前一向是收斂的,在顧延霍的話音落下後,程蘇也是下意識的看了程韻一眼,見自家兄長應允的點點頭,才開口道:“你們看他頸間和腕間。”
程韻依言去看,顧延霍則滿意的勾勾嘴角,程蘇道:“那人頸間掛的是金絲線,下面的吊墜是上好的翡翠玉。腕間也栓了一個紅繩。”
“那又如何?”程韻問道。
聞言,顧延霍瞭然。這就是這兄弟二人的辦事風格,程韻雖為長,辦事穩重,但是較之程蘇來說終歸是少了一絲人情味的。程蘇雖平時喜歡打打鬧鬧,但是因著長時間漂泊在外,人情冷暖自然是拿捏的精準,很多時候,看透人情才是最難的。
程蘇道:“金絲線和翡翠玉都是有價無市的東西。他不過一個小廝,剛剛還在向一個粗使婆子低頭道歉。定是沒有什麼地位的。那麼,這些東西是誰給他的呢。”
“應當不會是偷得,我們剛剛也看到了,這裡制度森嚴,下人們辦事也都小心翼翼的。這人看上去也不是什麼偷奸耍滑的人。定是有人直接送的,送東西的人也不會是外人,因為這獄頭應該是個控制慾極強的人,從他事事過問的作風上便能瞧出,如果這個是外人送的,那麼這人也便生了外心,那獄頭不會要一個有外心的人,所以送東西的人只能是自己。”
程蘇言之有理,程韻便也附和道:“至於為什麼要送這人如此貴重之物,是因為他替他辦了私事?和海大富勾結。”
程蘇點點頭,探尋似的望向顧延霍。顧延霍帶著笑意的點點頭,肯定了程蘇的發現。程韻的神色則有一絲絲的不自然,看向程蘇的眼神略微有些閃躲不定。
“那我們現在要盯住他嗎?”程蘇問道。
“不必。”顧延霍搖搖頭,這人他早就盯上了,也早就有了方案,才敢想方設法的忽悠走容昭和上官雲陽,再在沒什麼幫手的情況下來了這裡,“我們悄悄溜到庫房,這人是庫房的夥計,的確沒什麼地位,只能算是那獄頭的一條狗。”
程蘇像是想起了什麼,說道“容昭在走之前曾說過,獄頭配合著海大富曾從海豐莊搬走了一個不小還及其重的木箱,就在佃戶上山的後幾天。”
“嗯。”見二人眼中都有猜測,顧延霍也沒藏著掖著,出聲肯定了二人的想法,“箱子裡裝的,八九不離十就是海豐莊佃戶的屍體了。但是這人不會武功,殺人不可能,頂多是去抬箱子放箱子的苦力。那些貴重物應該是封口費。”
“我們先去庫房看看有沒有什麼線索吧。”程韻道。
三個人的輕功一個比一個好,程蘇開路,顧延霍和程韻緊隨其後。三個人避開來來往往的下人,沒多久就摸進了府裡的庫房。一路上竟沒遇見什麼困難,果然,南平的這些傢伙,空有其表,繡花枕頭。
庫房的鎖是程韻撬的,男人一臉正經,快速的像是在開自己家院子的門。估計等這些繡花枕頭髮現了,他們也早逃之夭夭了,就算想找罪魁禍首也要找證據。
庫房有些雜亂,各種各樣的東西亂七八糟的。
程蘇拿了件盞子舉給程韻看:“阿韻,是你喜歡的琉璃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