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昭帶顧予笙回正廳的時候,便偷偷和顧予笙分開走了。雖然二人相熟,但也不好總是膩在一起,到場的人又多,你一嘴我一嘴,不知道能傳出什麼難聽的來。
不過好在已經有下人安排著各位公子姑娘投壺鬥詩了,他們也沒空時時注意著自己。見狀,容昭也沒再打斷他們說什麼場面話,由著他們鬧騰。
反正他的心思原本就在顧予笙身上。
但是總有那麼幾個不長眼的,看見容昭站在那裡,就湊了上來。
“二殿下不妨也賦詩一首啊。”其中一人文縐縐的道,“今日春光明媚,如此好的天氣,您總不能讓我們這群人自己在這玩的盡興,您在旁邊風輕雲淡的瞧我們吧。”
這話說的不算討喜,隱約還帶著些強迫逼迫的意味,但容昭也沒生氣,謙虛的道:“昭文采欠佳,恐做出詩來也是讓大家笑話,還是不擾眾位興致了。昭今日請大家來也是想給府裡添些氛圍,還請各位不必拘於身份,玩的盡興便好。”
一旁的柳子戚道:“二殿下怕是過謙了,我可是聽舅舅說,二殿下文采斐然,筆底生花,就連在宮裡聽學的時候所做文章,也是被夫子誇獎過的。”
容昭之前在公主府當差的時候,很少出現在各位主子面前,長公主似乎總是在想方設法的讓容昭避開柳方正和幾個孩子。
但是柳子戚見過他,可容昭不確定,七年過去了,他認不認得自己是當初那個灰頭土臉的下人。
容昭笑道:“那都是些父親對孩子溺愛下的誇獎,當不得真。”
眾人不依,又鬧著讓容昭做詩,最後容昭見實在搪塞不過去,便也只好應下。
“那便做一首,眾位可莫要笑話。”容昭帶笑環視了四周,最終將視線鎖在顧予笙身上,沉吟道,“風輕雲靜正春宵,月淡星疏帶浪搖。缶蘚綠陰侵曲洞,水桃紅豔映平潮。朝鶯喚醒金閨夢,草杏妝成玉貌嬌。喬柳垂溪頻點翠,十分芳惠異香飄。 ”
話音剛罷,就有人開始上趕著稱讚。
“好詩,應景!”
“是啊,不愧是二殿下,果真文采斐然,筆底生花。”
“自愧不如,自愧不如。”
秦舒瑾站在廊裡遠遠的望向容昭,男人的目光從始至終都在顧予笙身上往返,他沒有一直盯著她看,秦舒瑾知道,容昭是怕人言可畏,怕流言蜚語傳到顧予笙耳中,所以他把那個小姑娘護的週週全全。
粉拳忍不住緊握,這些以前都是屬於自己的,容昭從來都是隻看自己的,顧予笙為什麼時候要出生,她為什麼七年前沒有死掉。
秦舒瑾默默的轉身離去,身後還傳來人們打趣的聲音。
“二殿下這到底是在誇景,還是在誇自己的心上人呀。”
“二殿下如此優秀的男兒哪裡需要這麼文縐縐的討姑娘歡心。”
“哈哈哈!”
容昭有些下意識的看向顧予笙,見一向大大咧咧的小姑娘竟破天荒的紅了臉,心一下子軟了大半。
但又想到眾目睽睽之下,不好把顧予笙牽出來當眾矢之的,便冷了一張臉,沉聲道:“本宮自是誇景。”
見狀,有的明眼人連忙拽了拽起鬨的幾人,於是一眾人又跟著附和道:“是誇景,是誇景。”
容昭這才恢復如常,又是一副溫潤如玉的模樣,笑眯眯道:“昭這是拋磚引玉,希望諸位能玩的盡興,午時便留在府裡用個飯,下午昭還特意為各位準備了狩獵,已經和宮裡的狩獵場打了招呼。”
沒等別人提問,容昭便貼心的道:“若有愛駒的,也可吩咐郡王府的下人回各位府裡牽,若沒有,昭的馬廄裡也有幾匹品相不錯的,獲勝的自然也有彩頭。”
容昭說完,一群人便又鬨鬧著自娛自樂了起來。
容昭便隨處溜了溜,和之前尚未打過招呼的人聊了幾句,便覺得甚是無聊,乾脆便坐在廊裡看著這幫人嬉鬧。
許是看出了容昭喜靜,倒也沒什麼過去打擾他。可這一閒下來,容昭便又覺得沒什麼意思,眼睛活絡的確定了顧予笙的位置。
確定的輕而易舉。
男人見左右無事,便向正投壺的顧予笙偷偷靠了過去。投壺的小姑娘表情萬分認真,一旁跟著看的顧煥妍手裡捧了柄綠如意,也在屏氣凝神,似是比顧予笙還要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