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昭走了,帶著一道金黃的聖旨,以及滿滿幾大箱子的災銀和慰問百姓的物資,隨行的還有御林軍統領鄭成及其麾下精英十餘人。為了好走一些,還特意請了皇城最有名的鏢局來押鏢。
然而來送行的,只有禮部的幾個各懷心思並且閒來無事的大臣,當然還有偷偷摸摸躲在暗處的白芷和徐朗。
白芷問道:“徐公子打算就這麼放他走了?”
徐朗雷打不動的搖著自己那把題了詞的摺扇:“不放又如何呢。現在的局勢剛剛好,我們在暗敵在明,與其把容小公子鎖在皇宮裡,不如將他送出去。反倒更有利。”
“你這次不怕容昭自己一個人處理不來麼?”白芷側頭看向男人,卻發現徐朗正自信的笑著,彷彿一切盡在掌握中,“這也是你算計好的?”
“嗯?白姑娘真是聰慧之人,徐...”
“我說了別再這麼夸人。”白芷氣急,劍柄抵在徐朗腰側,惡狠狠的威脅道:“你最好把話說清楚,不然今天,咱倆就看看是你的腰板硬,還是我的劍刃硬。”
徐朗佯裝害怕的笑了笑,若有其事的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娓娓道:“白姑娘莫要激動。姑娘如此通透之人,定然明白容小公子半路殺出來會惹人猜想,即便風無漠如今雖然打算重用他,但防不住有人不想讓風無漠重用他。”
“你說左巖?”
“對。左巖算是我們一個障礙,他實在牽扯了不少人脈。不過咱們這位御史大人,權利大多在皇城埋著,我們想動他,不頭疼一陣子怕是不行。但是出了皇城,就不是他的地界了。他想動容小公子也要費一番力氣。”
徐朗收起摺扇,扇子輕輕掃落白芷抵在自己腰間的劍柄,繼續道:“所以如今將容小公子支開是再好不過的選擇,河南豫州和荊州徐某都安排了人手,待容小公子到了,便會同他接頭,白姑娘不必擔心。容小公子這一走,恐怕也得有個幾年才能幹出點成果,不過剛好,躲開朝廷的幾雙眼睛,我們做起事來也會更加方便。”
白芷沉思了一會兒道:“西涼那邊也沒再有動靜了。”
“不急,涼王知道自己打草驚蛇了,不敢再妄動了。”徐朗笑道,“就算涼王有了動作,要頭疼的也是風無漠,不是麼?”
不置可否。
徐朗眯了眯眼睛:“大家都在養精蓄銳,準備一招致命啊。”
“那我們現在要做什麼?”
徐朗道:“想讓容昭登位,最大的障礙就是左巖了,要麼讓他心服口服,無話可說。要麼...扳倒他,讓他永遠閉嘴。”
白芷笑:“我猜你想扳倒他。不必誇了...”
徐朗不語,靜靜看著容昭的背影遠去。他是想扳倒左巖,但是他不只是想扳倒左巖,他還想這天下的權都握在容昭手裡。
沒人敢再小瞧他。
不急,時間還長,他可以慢慢算計這些人。一招致命,讓他們永無翻身之日。
是夜
江三離花了三天時間趕路,從江南到皇城。
總的來說,她還是乘了顧延霍的情,總不好耽擱人家妹妹的寶貴生命,趕起路來自然是廢寢忘食的,渴了喝水囊裡的水,餓了就啃包裡的白餅,困了累了馬上睡一覺。連住宿都省了。等好不容易尋到顧府,馬跑死了兩匹不說,彈盡糧絕就忍不了了啊。
餓的快要前襟貼後背了。
忽視掉胃裡傳來的咕嚕咕嚕聲,江三離憑著自己三腳貓的功夫,躍過顧府的大門,一通搜尋,終於找到了自己要救的人。
女人鬆了口氣,趕緊診完脈,她要進食還要賭約。
屋裡,四周的燈都熄了,顧予笙皺著眉頭躺在床上似乎睡的不怎麼安穩。江三離從窗子笨拙的翻了進去,躡手躡腳的摸到顧予笙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