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郎中來的有些慢,顧予笙已經從疼哭變成了疼昏過去,只餘下粗重的呼吸和起伏的小胸脯。
郎中掀開被褥,望著眼前觸目驚心的傷口狠狠吸了口氣:“這是怎麼弄得呀,一個孩子傷的這麼重,燙成這樣!”
“孩子哭鬧不小心把暖爐打翻了。”
“怎麼也不留個婆子看著,這麼大的小孩最是容易磕了碰了的。”郎中是上次給溫氏接生的老郎中,一來二去也和顧府熟了起來,顧予笙是他接生的,頭疼腦熱也是他打小看的,都快成了半個孫女了,此時更是一邊擔心,一邊絮叨起來,但是手下的工作卻也沒停,利落的從藥箱裡翻出一系列的瓶瓶罐罐和一根針說道,“得把這燎泡挑了,再覆上治燙傷的藥,若晚點換藥不見好,就要將腐肉割了才行。”
溫氏聞言又要哭昏過去,顧予衡和顧延霍更是狠狠地揪了一下,顧延霍連忙問到:“可有什麼止疼的?”
“好在年紀小,這神經線還沒發育完全,我在給她撒點止疼的藥粉,應該不會有多大痛覺的。”
老郎中熟練的將銀針簡單消了毒,在傷口處簡單的處理了一下,便眼疾手快的將上面的水泡一一挑開,期間顧予笙被輕微的痛覺吵醒,又哭了一陣,被顧延霍握住肉手哄了一會兒便又沉沉睡去。
“傷口算是處理完了,孩子身邊別再離了人了。容老夫說一句,你們這富貴人家府裡,哥啊姐兒啊的多,夫人老爺的也多,勾心鬥角的更多,但咱別央及小孩子。”
顧承連忙低頭哈腰道是是是,顧延霍的眼中卻閃過一絲陰狠。
“晚上得換一次藥,有什麼情況隨時派人告知我。”
“先生慢走”顧承擺出了手勢:“來人,送先生一下。”
“告辭。”
“多謝先生。”
溫氏抹了抹眼淚,嘆了口氣“我可憐的笙兒啊。”
“母親快別哭了,再哭壞了身子。”
顧延霍則忍著自己的怒火走向了老太君的院子。
老太君焦急的坐在位置上抱著暖爐,底下癱著略有些狼狽的顧煥怡,蘇媽媽在一旁朝老太太耳語道:“老太君,霍哥兒來了。”
“快,快讓他進來。”
“見過老太君。”
“起來吧。”老人臉色有些不太好,“我聽人說了,笙姐兒睡覺的時候自己把暖爐打翻了。”
“延霍只曉得是暖爐翻了,具體是不是五姑娘打翻的,當時只有二姑娘在那,便要聽她怎麼說了。”
顧延霍控制不住的殺氣外溢,將一旁的顧煥怡嚇得一連打了好幾個哆嗦:“不,不是我,真不是我...”
“五姑娘睡覺一向安穩。”
“我,我只是好奇。”顧煥怡的聲音已經被嚇得帶上了哭腔,“五妹妹生下來我便沒怎麼親近過她,便...便想著席面結束了,我這做二姐的該看看她!”
“那暖爐是如何翻的。”老太太用柺杖跺了跺地面,呵斥道。
“真...真是她自己打翻的。”顧煥怡連忙全盤托出,“我就是看五妹妹生的可愛,上去摸了摸她,沒想到就給她吵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