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先遣艦隊在海潮的推動下,緩緩駛入泰晤士河,不過他們並沒有炮擊,而是繼續航行,在先遣艦隊的前方,是數十艘單桅的舢板,這些海上的救生艇,成為了突擊隊的划艇,划艇上的大明水兵攜帶六響轉輪槍、步槍以及刀劍,他們死死的盯著,前方的希爾內斯炮臺,他們的任務是奪取這座炮臺。
這裡才是最重要的一環。
“鐵鏈鎖江!”
用望遠鏡暮色中的河邊,張名振輕聲說道。
“為了防止有人逆流而上發動偷襲,英國人在梅德韋河口和查塔姆之間,設有一根長達800米、數萬斤重的橫江大鐵鏈,有了這條鐵鏈,他們就能高枕無憂了……”
鐵鏈鎖江從來就不是中國的傳統技能,而是各國海軍的“普遍技能”,幾乎所有海軍,都會在海軍基地設立鎖江鐵鏈用於防止偷襲,而到了一戰、二戰,這個技能又演變成了“反潛網”,憑藉著入口的一道反潛網來阻擋敵人潛艇的滲透。
“只要咱們奪下炮臺,不但能解除炮臺對艦隊的威脅,而且還能放下鐵鏈,讓艦隊順利進入查塔姆。”
聽著張名振的介紹,朱由彬微微點頭道。
“突擊隊那邊沒問題吧!”
“沒問題,都是幾年的老兵,個頂個的好手!”
在暮色的掩護下,一艘艘小划艇在水兵們的划動下,朝著炮臺駛去,水手們划水的速度不快,甚至有點慢。
“小聲點!”
在漿手划動的船槳聲音稍大點的時候,朱盛武立即制止道,漿手們連忙變得輕手輕腳起來,儘管天氣不熱,可是他們的臉上卻冒著汗珠,這是緊張的汗水。
奪取炮臺!
這簡直就是匪夷所思的事情!
儘管如此,可所有人都很清楚,只要不引起對方的警惕,計劃就有成功的機會。河岸邊的水草,掩護著划艇的靠近。不過即便是如此,在靠近岸邊後,水兵們還是紛紛跳下船去,藉助游泳的方式推動著划艇靠近岸邊,他們害怕動靜太大的話,會驚起水草中的水鳥。
“快到了,快到了……”
掌心的汗水浸在刀柄上,讓鯊魚皮刀柄變得有些溼潤,而朱由彬的眼睛則死死的盯著岸邊,在船抵達岸邊的瞬間,他立即和其它人一樣,輕手輕腳的跳下船,然後他們就那麼趴在河邊,緊張的打量著這座炮臺。
藉著些許月光以及炮臺上的燈光,隱約的可以看到在炮臺上來回巡邏的英國士兵。對於炮臺上的守軍來說,他們壓根就沒有想到居然會有人襲擊炮臺。更何況現在可是“和平時期”——與荷蘭人戰爭早就結束了。
戰爭?
沒聽說過啊!
也不能說英格蘭人麻痺大意,沒有注意到河上的動靜,而是這場奇襲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仔細觀察片刻,見英國人的警惕性很差,壓抑住內心的狂喜,帶隊的軍官貓著腰站起身的同時,輕輕揮手,數百名手持刀槍的水兵,立即貓著腰輕手輕腳的朝著炮臺的方向衝去。
隨著戰友們一同抵達到炮臺下方後,朱盛武立即將身體緊緊的貼在炮臺石牆邊,在他們剛爬上石牆,剛要翻過時,另一邊就傳來了巡邏隊腳步聲。
“五、四……”
躲在箭垛的下方朱盛武比劃了一個手勢,在巡邏隊經過的瞬間,他的左手猛然用力,翻過石牆的同時,手中的刀就已經直接刺進了英國兵的胸膛。
“啊……”
巡邏的英國士兵被突如其來的襲擊嚇了一跳,以至於他們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畢竟,無論是誰也不會想到會在炮臺上遭受這樣的襲擊,甚至直到刀劍刺入他們的身體的時候,他們還沒有意識到,敵人已經兵臨城下。
相比於英國士兵,這些水手無一例外的都是長期服役的老兵,他們不僅是最好的水兵,而且擅長肉搏,擅長近距離的刀劍廝殺。對於那些英格蘭士兵來說,他們只是在臨死的時候,才望著滿臉殺意的臉,下一瞬間,他們就感覺到胸前或者脖頸一陣刺痛,面前的敵人,伸手猛地一拔,將長刀拔出,帶出了大量鮮血濺在地上。
鮮血在地上緩緩流淌著,直到這時,他們才有可能發出了痛苦而絕望的哀嚎,可這種絕望的哀嚷卻是沒有聲音,只能絕望的張著嘴,任由血液堵塞住他們的口腔、氣管、肺泡……
不過只是照面的功夫,炮臺上的哨兵以及巡邏隊,就被突襲炮臺的大明水給清除個乾淨,甚至於他們都沒有來得急發出警報,炮臺就已經被佔領了。
當然,在炮臺內,還有上千名英格蘭士兵,不過他們正在睡夢中,壓根就不知道,炮臺已經易手了。
在清除巡邏隊的同時,還有許多水兵則快速跑到炮位上,用錘子和鐵釘釘死火炮的傳火孔,即便是他們的無法順利佔領炮臺,傳火孔被堵死後,英國人在短時間內,也不能再使用火炮攻擊艦隊。
就在這時,槍聲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