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又是一年的風調雨順,國泰民安。
“小六子,停停車。”
馬車到了自家的地界後,丁可澤對車伕吩咐道。
待馬車停穩了,他從馬車上走下來,瞧著眼前這片將要收穫的高梁地,他的心裡是那個美啊。
“小六子,你瞧著沒有,今年的這個收成,一畝地至少得多打個一斗半斗的吧!”
“回老爺話,少說得多打一斗。”
小六子如實答道。
“一畝多打一斗,咱丁家有兩千八百畝,差不多就是將近三百石,五成的租子,就是……嗯,多收一百五十石租。”
這日子……好日子啊!
丁可澤臉上的笑容更濃了,得意間,他又吩咐下人取出一根雪茄來,划著火柴點著雪茄,吸了一口。
“小六子你打聽打聽,問問周圍有誰家要賣地,咱買下來,將來這都是留給丁家子孫們的家業啊!”
指夾雪茄的丁可澤顯得好不得意,在這一瞬間,他似乎明白了,為什麼一些富紳喜歡抽這種“燃灰白如雪”、“菸草卷如茄”的雪茄了,不一樣啊!
就像咱丁家,那也是不一樣啊!
這雪茄如此,這馬車,同樣也是如此。再過幾十年,丁家不定也是家有良田萬畝的大家了。
“老爺,這兩年風調雨順的,怕沒有幾個人願意賣地啊。”
“賣不賣由不得他們,回去讓管家翻翻帳,看看誰家欠著賬,既然風調雨順的,也是時候收收租欠舊帳了。”
丁可澤笑道。
其實,丁可澤倒也不是惡人,歷史上滿清入關時,他曾變賣全部家產募兵抗清,最後全家皆戰死軍中。雖是忠義之人,可畢竟脫離不了那個圈子,貪婪也是人的秉性。
……
時光匆匆,又是一年風調雨順。
和六年前相比,當初丁可澤從臨沂城帶回來第一輛四輪馬車,現在都成了大路貨了,那怕就是尋常的財主,也有輛既能裝貨,也坐人的四輪馬車,甚至當年標新立異的雪茄煙,現在本地縣城也有得賣了。
甚至就連同丁家的田地也從當初的不到三千畝,變成了四千畝。對於這一切,丁可澤倒是歡喜的很。
“六子,過兩天就要收莊稼了,今個把家裡的長工、短工都喊上,東家我請大傢伙吃飯,讓再去割幾十斤肉,肉要肥一些,燉上一鍋,讓他們好好吃上一頓,到幹活的時候,好好的幹活……”
東家請長工吃飯,這是尋常的理,要是待長工差了,長工自然的會換個東家,尤其是在收種莊稼的時候,就必須要請長工好好的吃上幾頓,這樣長工才會下力氣幹活,他們要是不幹活,地裡的活,眼睛看不出來,磨起工來,東家可就倒了大黴了。從種到收,稍微起點歪心思,那少打的糧食可就不是一兩石了。就像後世的很多小工廠主在工人返鄉回來前後,都宴請工人,發紅包一樣,為的是來年繼續在他廠裡幹活。
相比於此,現在花的是小錢。
噴香的大肉、滿桌的飯菜,成壇的烈酒……
這一切說是東家的厚待,其實大家都知道,這是為了他們好好幹活,往日裡大家喝酒的時候,喝的是暢快,可是今天鄭偉他們的神情卻有些不對勁,他們偶爾會把目光投向東家。
正和家裡的幾個老長工喝著酒的丁可澤,也注意到鄭偉他們那邊和平常不同,於是便主動走了過去。
“鄭偉,你是丁家的當家把式,這一年你可沒少受累,來,老爺敬你。”
鄭偉連忙舉碗喝了酒,然後面帶難色道。
“東家,有,有件事,俺想和你說一聲。”
“啥事?可是家裡有什麼難處?要是有難處,你只管說,你說長工,可也算是丁家的人,老爺我能幫忙肯定幫忙。”
東家的話說的這麼客氣,讓鄭偉一陣為難道。
“東家,俺想等這季莊稼收好了,就不幹了。”
“什麼!”
儘管驚訝,丁可澤卻看似平靜的說道。
“哦?可是置了田產?忙不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