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識字，再讀深一點的書都有點頭疼的甄阿牛有許多次都曾見過崔鶯下職之後抱著一本《成律》研讀。
就像郡君說的，誰說女子不如男？
崔鶯的學習能力一般男兒都難比肩的存在。
甄阿牛這許久沒回來，被鄉親們圍得壓根走不動道。
還是村長提議讓對方回家好好休息一下，下午乘著太陽好，再到村子裡的穀場好好說道一番這才讓眾人漸漸散開來。
曾經對於小吏考核選拔這一類的多少有些疑慮的眾人如今看著連曾阿牛這樣粗識幾個字的傢伙有了今天這般光景，都忍不住心中動了心思。
“這三小的只管認真唸書，若是科舉一途太難，日後腳踏實地從小吏做起，也未必不能當官。”
一頭全白的老婦人織著羊毛衣，聽著大兒媳婦從外打聽到的訊息，暗暗點頭。
“等過幾日老大從縣裡下職回來，你們拎點東西去曾家聊聊天。周大人和咱們家也有那麼一點聯絡，千萬別隨意斷了。”
“知道的，娘。”
“等壽哥兒再大點，你也出去找份活計吧，別埋沒了你爹教你認字的本事。
老大的那算賬認字的功夫你也是會的，當年若不是你爹願意教老大，咱們家如今也沒得這安穩日子。”
於氏頭也不抬地說著這麼句話，大兒媳李氏身子猛地一震，提到了自己的父親眼眶驀的一紅，囁嚅著嘴巴不知道說什麼。
“老二家也是命苦，就留下一個壽哥，這些年也是你悉心帶大的，還有安哥，她娘那腦子是個拎不清的，這些年也難為你們容得下她。
只可惜也是個福薄的，好日子眼見就要有了，卻生了病去了。如今我們這一家老小的……”
於氏深吸一口氣。
年老喪夫、喪子又喪女的，壓垮了她脊樑也讓她曾經保養最好的烏髮如今卻也全部變白。
“這都是兒媳該做的。當初若非二叔那一身本領，我和相公還有孩子也不一定能活下來。二叔的孩子我和相公自當好好撫育。
大姑雖然脾氣不好，可是對待孩子慈愛，對娘您也是孝順，一家骨肉血脈的……自當相互幫助。”
聽見大兒媳說的這些話，於氏剛才惆悵的心態也漸漸散去，眼角的魚尾紋也因為笑容漸漸加深。
最後，於氏又掃了眼在樹下石桌前認真讀書寫字的模樣心中鬆了口氣。
也許，現在這個時代對於他們家來說才是最好的時候……
···
回到了豐寧縣，梅莓也是忙個不停。
畢竟她一切的實驗都是從豐寧開始，自她離開，豐寧也一直延續梅莓先前定下的政策。
小吏選拔在梅莓離開之後豐寧又開展了一次。
不外乎梅莓是真的事多，離開前給姚非定的方方面面的計劃，雖然沒有詳細的計劃目標，但是每個方面鋪展開來的時候缺人幹活那是一定的。
甚至第二次開展小吏選拔的時候隔壁縣都有人過來試一試。
這種跨縣考試的讓梅莓想起了後世為了編制四處考試的現象。
她也沒想到會這麼早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