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意揉了揉額頭,有些羞惱地盯著江離,倘若非是自願,又有幾人能如此輕易碰到她。
在一旁看著的墨將,心中默默嘆息,同時又感到有些驚奇。
他知道,江月雖然喜歡男子打扮,但也是英姿颯爽,而性子也變得有些不苟言笑起來,恐怕只有在這小子面前,才偶爾會作此小女兒態了。
隨後他似又想起了些什麼,心裡又補了句:都是痴情人,也都是可憐人啊。
“先生,小姐,東西都準備好了。”
“走吧!”
於是,在藍衫女子的通傳下,幾人都隨著江離朝著一間屋子走去,這一次,連同墨將也跟著來到了房內。
房間裡,江離站在最前頭,江月在他右手旁,墨將與青兒兩姐妹一同站在二人身後。
墨將那杆幾乎不曾離手的黑槍,也罕見地被他放下,此時正倒立在屋內的柱子上,幾人就那麼看著前方,沉默不語。
擺在幾人面前的是一桌香案,上面有幾樣簡單的貢品,中間則是一個臉盆大小的香爐。
相比尋常人家的香爐,眼前的這個,怎麼看都覺得稍微大了些,然而即便如此,爐中卻仍是插滿了燃香。
只因爐子的後方,正上供著一排排靈位,密密麻麻數下來當有一百來塊,看起來有些教人觸目驚心。
在最前方有著三塊,中間一塊寫著“祖父江公諱天一之靈位”,右邊一塊“顯妣張慈綵鳳之靈位”,左邊一塊“先師柳公諱無生之靈位”。
再往上中間一塊上是兩個人的名字,可以看到,“顯考江公諱風華、顯妣柳慈清清”“之靈位”。
想來這幾位便是江離、江月兄妹二人的祖父、祖母,父親、母親以及恩師了。
抬眼望去,後面顯然是二人的叔伯兄弟、甚至是親友僕人的靈牌,都一一整齊擺放著。
這一幕是何等的令人痛心,幾人此時內心,就如同外面夜空中陣陣雷聲一般,憤怒地嘶吼著……
……
廊城,千葉國與雲山國邊界某處
千葉國的軍營中,看樣子駐紮著數千將士,雖然是雨夜,但依然不時有一隊隊士兵認真巡邏著。
按理說,此時已入夜,尋常百姓家早已歇息了,應是夜晚最靜的時候,偏偏空中電閃雷鳴,似在訴說著不詳。
而在軍營外不遠處,更是潛藏著一批黑衣人。
在這樣的雨夜裡,根本看不清到底有多少人,只能透過雷光閃爍時,隱約看見他們每一個人都蒙著面。
尤其是最前方,大約十人左右,每一人都好像戴著形狀各異的面具,在電閃下顯得有些恐怖。
此時他們一個個均手持利刃,眼神都望向同一個地方——千葉國的軍營駐地。
就如同看待獵物一般,好像只需要等待某種時機一到,便隨時會撲上去。
霎時間,軍營中突然一陣騷動,然後便是接連傳出慘叫,能讓多年戍邊的軍士有如此反應,料想即便不是大恐怖,也應是大驚嚇了。
慘叫聲就像是瘟疫一般,在軍營中各處蔓延著,此起彼伏、接連不斷。
而蟄伏在外的那群黑衣人,此刻卻當真像是終於等到了時機,在“面具人”帶領下,持著兵器、踏著泥地、頂著雷雨,瘋一般地殺向了軍營。
……
不知過了多久,喊殺聲、刀劍聲、慘叫聲,都在天雷滾滾中漸漸淹沒,不知是能發出聲音的都已經倒下,或是廝殺已經“幸運”地停止。
唯有那不斷從軍營裡,混著大雨流出的血水在訴說著,又將有無數生命已在這個黑夜裡消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