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離去後,白衣男子站起身來,抬頭看向遠處,不知在望些什麼,和尚也跟著來站到了他的身後。
“阿彌陀佛,日漸西沉,黑雲湧動,要變天了。”
“是啊,這天,要變了!”
的確,如今春季剛過,看樣子,就要迎來夏日的第一場雷雨了。
二人身後,黑衣男子依舊持槍站著,雖一言不發,但心中卻是有些明白二位是何意——這天氣和這天下估計都將有所變動了。
突然,和尚看了一眼離哥兒那兩束飛舞的白髮,問:“修為還能恢復嗎?”
“修士修行,本就是與天爭鬥,神州浩瀚,會有辦法的。”
這話說了等於沒說,和尚還是沒能知曉答案,於是他又開始繼續說了起來。
“這幾年來,寺裡所有的佛經我可是都偷、哦!口誤!是都借來給你看過了。
可是我觀你身上卻沒有半點法力流動,難道以你的醫術再加上那許多經書,就只能教你白髮復黑?”
並未回答他的問話,離哥兒望著院子西北角的一片小泥塘,眼神中略帶些回憶,更多的像是在尋找什麼。
和尚也順著望了過去,但也看不出裡面有何特別之處。
“三年前,我在那兒種了一粒石子,如今三年過去,雖然至今未有動靜,但等到它成熟時,那個過程想必是極美的。”
石子要怎麼成熟?搞什麼名堂?怎麼還說起禪語來了?和尚實在費解,忍不住兩眼一翻白。
“二哥,我看你比我更適合出家做和尚,要不咱倆換換?”
本來是句玩笑話,就怕有人當了真,離哥兒聽後,立馬對著旁邊的黑大個說了一句,嚇得和尚又險些跪下。
“墨將大哥,這話你聽見了啊,一會兒記得也說給青衣、藍衣還有月兒聽聽。”
老天爺!這三位姑奶奶聽了這話還不得立馬翻臉,到時候自己不死也要扒層皮。
和尚聽了心慌,當即出言警告,“黑木頭,別挑事兒啊,不然佛爺可是要發火的!”說完還順手擼了擼袖子,神態像極了民間打架的小流氓。
而墨將只是淡淡掃了他一眼,並不說話,只是右手不自覺地握了握手中黑槍,有些躍躍欲試,那樣子像是在說:儘管放馬過來。
知道這二人要是打起來非得把院子都拆了不可,為了分散兩人那不該有的注意力。
於是離哥兒出言道:“三弟,你此番回去,須多加註意,如今人族不甚太平,妖族也似在蠢蠢欲動,不可讓些“不乾淨的人”玷汙了佛門聖地。”
在這幾年裡,和尚每次都會找藉口來此地看望他。
而兩人也不再是初出江湖的毛頭小子,此時和尚自然也對方話為何意。
“阿彌陀佛,老和尚們一個個佛法高深,雖然有些迂腐,想來應該還是有些見地的。
佛家講究普渡眾生、慈悲為懷,但也有金剛怒目、降妖除魔的手段,不必太過擔心了。”
假模假樣地念了聲佛號,表示他也是個有道高僧,並示意對方不必多慮,隨後再次對自己的境遇發出了感慨。
“更加令人擔憂的還是貧僧啊,最近老和尚們對我愈發嚴厲了,恐怕我的好日子不多了。”
“是嗎?如此說來,各位大師應是在為將來做準備了!”離哥兒隨口說了一句猜想。
“也不明白他們著什麼急,老和尚們一個個身體好得很,再活個一百年我看也沒問題!”
和尚說話時顯得有些無語,隨後更是抱怨了起來,“我看他們對付外人不行,坑自家弟子倒是本事不小,此前便不斷地開始提醒我要注意佛門戒律,此番回去之後,再想出來恐怕不易。”
離哥兒並未在意他話中的不滿之意,反而是看著他不禁有些皺眉,“話說你的修行卻是何故?為何進展會越來越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