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邊走,齊青芸就一邊緩聲將原身的苦情劇娓娓道來:
“本也沒什麼可講的,但黎小姐要聽,青芸也只好賣弄了。小子年幼無知的時候時常在想,每個人都有爹孃,可是我的爹孃在那裡呢?
一次偶然的問出了聲,伺候我更衣的小廝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他說,我的小少爺啊,你既在這齊家府宅裡父親自然是齊相爺啦。至於孃親,哼,一個沒臉沒皮自薦枕蓆的騷貨罷了。
當時我還理解不到他話裡話外的意思,見我一直追根問底他也惱了,伸手直接把我推倒在地上,我的額頭正巧磕在一塊尖利的青石上,那人不驚反笑說:
你以為他們叫你少爺你就真是少爺命了啊!別人怕你遷就你,我李封三可就偏不信這個邪!不過是賤命一條還要老子兄弟們來伺候,我呸!
當時我腦袋特別的暈,搖搖晃晃的爬起來一摸腦袋就是一手的血,哭不出來,叫不出來,也沒有想要歇斯底里的願望。我就這麼淡淡的看他一眼,跛著腳回家。
因為,十三年了啊,早都習慣了。
各式各樣的欺凌、洩憤。說什麼不怕我,不信邪,一個個把自己標榜的跟不畏強權的英雄兒女一樣,到頭來卻也只敢欺負我這個被遺忘在角落的庶子。
因為即使欺負了又怎樣?我敢聲張嗎,哭鬧又有用嗎?不過是徒增煩惱。
我的地位甚至不如嫡長公子手裡頭的一條狗,那狗要是惱了,汪汪叫要想咬人了,都有一群獻媚的趕上前去,只為了給大少爺和齊相國留一個忠心耿耿的好印象。
可是我呢?曾經也惱過,奢望過,拖著一副被院裡小廝們拳打腳踢的渾身青紫的殘軀孤身一人跑到父親居住的主院裡面,你猜我看見些什麼?
那個從未關心過我的死活,偶爾在外面撞見一眼都是完全不假辭色的男人,正抱著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孩笑的開懷。
小孩已經十五六歲的人了,偏生一副孩子氣的模樣賴在父親懷裡,手裡拿著一本我想要了很久都求而不得的詩集。
男人似乎在考較他些什麼,小孩嘟著嘴一撒嬌他就笑了,跟著伸手愛憐的捏了捏兒子的小臉蛋兒,叫著孩子的乳名輕聲細語的解釋文法。
小孩堵著耳朵不想聽,詩集也拽在手裡嫌棄似的翻了個亂七八糟最後乾脆直接丟在了地上。
那一瞬間我就在樹後藏不住了,衝出去想要撿書。卻被一道靈力凝結而成的玄雷劈倒在地上,只聽那冷酷的男聲召人質問,相府的人已經如此懈怠了嗎?什麼垃圾都敢給他放進來?
後來聽見一頭冷汗的管家解釋才知道,這個渾身穿的破破爛爛還發酸氣的落魄乞丐居然還是他的公子之一。知道是誰之後男人嫌惡的看我一眼便牽著小孩高傲的走了。
腦海中一直期待著的父子相認,想象中的父親悔不當初,自責當年沒有把我護好導致流落在外的戲文場景完全沒有上演。
映入眼簾的是不斷轉身懵懂看著我的精緻小孩和一群嫌惡不耐煩的粗暴下人。
我後知後覺的想要說話、想要挽留,可是憑什麼呢?沒人會在意一個瘋子——被如此羞辱竟然一直保持著一個令人發毛的笑容。
因為我哭不出來啊,腦海裡面不斷的在嘶吼,笑啊,笑吧,笑你自己的痴心妄想、笑這院裡的人狗仗人勢、笑這蒼天的不公、笑……
後來我越來越沉默,怕出現在人多的地方、怕和他人對視、不想離開腳下這方寸之地、他人的竊竊私語都感覺是在針對自己、嘲諷我沒爹沒孃不配擁有一切。
這種狀況一直持續到霜花的出現……”
齊青芸故事講的很慢,一邊想就一邊潤色,結果效果超群,故事講完之後黎修月的眼眶都有些泛紅且溼潤。恐怕是推己及人,為原主感到不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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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本1的內容到這裡就戛然而止,下一秒黑掉的螢幕之上便浮現出斗大的幾個繁體方塊字:
【請玩家合理續寫接下來的故事劇情!】
戚玥看了卻有些摸不著頭腦“這是什麼意思?讓我們隨意發揮?可是這樣一來又該怎樣判別角色是否ooc?”
這和昨天齊淵幫她科普的,景城尋寶遊戲官方往屆的遊戲程序截然不同。
就拿去年的尋寶遊戲舉個例子吧,依舊是混合型or闖關類這兩個選項。
混合型的話,提前報過名的遊戲參賽者,在遊戲開賽前的預選期,就能收到遊戲官方給的請柬。
比如之前林季言的那份“景城常駐證明”,上面標註的欽差即為進入遊戲之後,他角色扮演的身份。而親屬一欄即為他本人預設繫結的隊友成員。
去年的遊戲內容比較雜亂無章,拋開經典的角色扮演和尋寶猜謎之外,一共細分為八個小章節——琴棋書畫、起承轉合,但總體而言難度係數不大。
混合型所有參賽選手,以“魂穿”形式,預設進入同一個遊戲世界,代替小世界中某個具體角色。在玩家接收完角色生平所有記憶後,系統便預設遊戲正式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