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鈺羞澀的笑了笑,起身將椅子讓給他坐,自己將桌上的茶盞拿起來,用袖子掩著擦了盞口的血跡,到後面洗了,從個黑沙壺中倒了盞茶端過來。
“家貧無以待客,先生便將就些吧。”
客人露出絲奇怪的神色,接了茶,也並不言語。
景鈺向床上坐了。
“今日先生也來看了我唱戲的?”
“哦,你看到了?”
景鈺笑了笑,燈下並不如臺上那般柔媚,卻於秀美中透出絲淒涼,愈發讓人生出種說不出的憐惜。
“他們讓我再唱時你便走了。”
“未想你倒看得如此仔細。”
景鈺笑了笑,“是我唱得不好麼?”
客人搖了搖頭。
景鈺又低頭咳嗽兩聲,半笑說道,“那是為什麼?”
“我知道你不會再往下唱了。”
“哦?”景鈺抬起頭。
客人沒有說話,只是看著他胸口的血跡。
景鈺羞澀的笑了笑,將夾衫望胸前拉了拉,又微微咳了兩聲。“還沒請問客人貴姓?”
客人猶豫了一下,“姓張,張三。”
景鈺微微的笑了,“為何白公子如今也隱姓埋名起來了,是季緣叫你過來的?”
白沁吃了一驚,抬頭望著他。
景鈺正要開口,忽然一陣嗆咳,白沁趕緊將茶遞給他。景鈺接過啜飲兩口,勉強回過氣來。
“是為了黎家的事情吧……”
“你知道的很多。”白沁淡淡的說道。
景鈺輕輕一笑,“是,我知道。”
“你何時見過我的?”
“沒有,我猜出來的。”
“啊?”
景鈺嗆咳著,微微頷首,“近日來,照這邊界這般的兵荒馬亂,除了你們,我著實想不出別的人選。”
白沁看著他,“所以今日我來你並不驚訝。”
景鈺點點頭,“我也猜過季緣會來的。可是她……她怎麼了嗎?”
白沁臉上也不免露出一絲異色,片時,他又說道,“我還想問一句話,姜兄如此高人,如何委曲在此?”
景鈺淡淡一笑,並不回答。
白沁也笑了笑,“我方才問過班頭了,上次有富商請指明點姓要你去唱被你拒絕了,更是賞了護國將軍府的公子一耳光,所以城裡的大班便皆不敢再容你。”
景鈺笑了笑,含著淡淡的嘲諷,不過他還是很認真的又問了一次:“季緣她……究竟出什麼事兒了?”
白沁苦笑:“好吧,果然是瞞不過你。本來我們五人是約好了一路來尋你好打探些訊息的……可,誰知半路之上竟遇見了……”
他們遇見了驚風聽雨樓的暗衛,且不下於百人!
雖說很多人對這個莫名其妙崩出來的渺城仍只一知半解,但這個驚風聽雨樓是個什麼樣的組織,他還是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