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這事說來話長——
十幾年前,火燒孤兒院的那群黃毛的領頭人就是他,肖掬澗。
那個時候的黃毛是一個恃寵而嬌,不學無術又欺男霸女的二世祖。由於肖家旁支他的一個小弟被人搶了劫,他就奮起叫了幫人抄了傢伙去“報仇”。
而有些事情說起來好聽又拉風但真幹起來又他媽不是一回事了,由於沒尋到人黃毛就在小混混們的慫恿下放了火,心裡卻有一點莫名其妙的不開心——那個時候他還不知道有些人心中有良知這件事~
結果他就坐在那做思考者,思考為什麼學校的先生和家裡的人從不教導他為人處世到底該怎麼做。
一群混混本來想走卻見老大都不慌,他們還怕個球呀,於是配合著呆坐著的黃毛在火海外圍一聲大過一聲的獰笑。
結果,剛巧回家的混小子一行人與黃毛碰了個正著,看著火海紅了眼發了瘋似的與混混們扭打在一起。
而欺軟霸硬的黃毛頭一次遇上這麼不要命的,他很沒骨氣的討饒了,可“殺”紅了眼的對方根本不鳥他,狠狠的毒打了他一頓——
那是他第一次被人這麼打,很痛很委屈可是他不敢說話,他甚至感覺對方如果不是沒帶傢伙會一刀把他砍了。
這年少時自作自受留下的心裡陰影導致了黃毛現在都不停的練武防身,雖然在強大的對手肖奉之面前練的再多招式都是花架子——畢竟打人這種事是靠實戰的嘛~
然而事情遠遠不止那樣,黃毛在昏迷時被一個瘦小子給告到了警局,據說還要上法院去打一場人命官司。
被鎖在警局的小黑屋裡,給了他很大的精神壓力,他好怕,怕慘了,卻不敢閉眼睡覺,他怕被他無意間燒死的人來找他償命。
硬生生的熬到了肖老爺子來保釋他,當牢門開啟迎著刺眼的光線看見逆光而站的肖老爺子的那一刻,他哭了。
鬼哭狼嚎的撲到肖老爺子身上,眼淚鼻淚糊了一臉卻仍然叫囂著保證要改過自新,老爺子心軟了,這孽子再不濟也是他的親身骨肉——而且還是老來得子,他決定插手解決這件事。
在上法庭的前一晚,老爺子收到線報找著了鄭灼光一行人的位置。司機開車很快便將人送到了指定位置。老爺子也沒貿然下車,只是降下車窗觀察著前方的光景。
有好句道: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此時的光景正是夕陽西下,美麗的火燒雲層層疊疊,交相纏繞的傍晚。
然而此刻這裡沒有一個人有閒心去欣賞美景,放眼望去火紅的絲縷陽光投射在一個個滿身血汙的身上,他們手中都拿著尖利的板狀物在挖土準備埋下婆婆,不知道是誰先嗚咽出聲,周圍的抽氣聲便都此起彼伏,不斷響起,氣氛頓時變的幽怨悲愴起來。
其中一個身上燒傷嚴重綁滿繃帶的少年也是淚流滿面,朝著婆婆跪下,他帶著重重的鼻音開口:
“婆婆,我們所有的東西都沒了,被燒的一乾二淨……我沒有任何有價值的東西給您。
只是老話曾說男兒膝下有黃金,我便想跪著為您送靈,也被您說過男兒有淚不輕彈,我便用淚水幫您清送黃泉路……請,安息!”
然後少年也不管不顧身上的傷口狠狠的在地上磕了個頭。
他這一番話下來,混小子們也不在壓抑,低沉憂鬱的嗚鳴聲和著磕頭時的脆響,這就是一曲最好的送靈曲。
那肖老爺子驚愕了片刻,也有些心疼這些可憐又堅強的孩子們。他下了車,看著瞬間警備起來的少年們,走向了那名眼神銳利的繃帶少年。
肖老爺子也不想騙他,直接說明了來意:“我可憐的孩子們,我這次是為了我那孽子來賠罪的。可他畢竟是我兒子……
人死不能復生,我會給還活著的你們巨大的補償,除了他其他的小混我都會將他繩之以法,希望你們能夠同意。”
老爺子話音才落就響起了亂七八糟的反駁聲“憑什麼不抓他,你有錢你就狂啊!!殺人就該償命啊!”
“對啊!就算不償命,也得給老紙蹲個十年八年的牢房。”
肖奉之也是抺掉眼淚不善道:
“謝謝你的好意,這官司我們打定了。其實你根本不必來找我們說這麼多,憑你的權力從事故中摘個人很簡單吧。”
肖老爺子驚了,這個熊孩子,怎麼……怎麼……這麼像他——不是外貌而是相似的氣質或者說叫做傲骨。若不是年齡不合,他還就真以為他是他兒子了!
後來的事肖奉之無論怎樣也不肯說,只稱是答應了肖老爺子。不要說黃毛了就是那群混小子也只是隱約的知道肖老爺子答應了他三件事:
一件是讓兄弟們過上好日子代價是成為肖家子孫,一件是讓他在某天想要權力護身時做的代價是為黃毛奪權,而第三件只是有人隱約猜到與黃毛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