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這一行小字時,寧流鶯的心中一顫。
她原本是官家小姐柯婉,自然是看不懂這周國密語的,但如今原主的記憶漸漸復甦,竟讓她代入了自己周國細作的身份。
如今收到了這麼一張紙條,不知以後的路該怎麼走。
寧流鶯猶豫了一陣,將紙條在手中揉捏成一團,隨即又走到窗邊,往四下看了看。
窗外仍是夜色如潑墨,寂靜無聲,只有風吹拂柳發出的“沙沙”聲。
看來是看不出什麼名堂了,那傳信之人應當已經離開了。
寧流鶯一時有些無奈。
她明白這紙條不能留在自己手中,便將手中揉捏成一團的紙條重新開啟,放在燭光下燒燬了,燃燒的灰燼消散在風中,那小小的羽箭也被秘密放進了妝奩。
做完這一切後,寧流鶯才關好窗重又躺上了床。
她翻來覆去的,十分頭痛。
寧流鶯自知自己根本就不想回周國,但是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不想回周國。
她分不清自己是因為想為前世的柯婉報仇而留在周國,還是單純地只想待在元褚楓的身邊。
一提到元褚楓,就免不了又想到那把被原主偷走的銀鸞劍。
那日元褚楓所說的話深深地印刻在了寧流鶯的腦海裡。
如今銀鸞劍已經被融成了鐵塊,但是隻要找到了那塊鍊鐵,也可以重鑄一把。
而重鑄所需的鍊鐵,自然該回周國太子的身邊去找。
可若是她回去了,會不會給元褚楓造成誤會,在周國又將遭遇什麼事情,這些都不好說。
寧流鶯思來想去,仍是覺得不妥。
“算了算了,三日後相見,也不一定是說要帶我回周國一事……”
寧流鶯喃喃自語著,決意不再去想此事。
她一個翻身,直接闔上眼睛睡著了。
懷揣著心事,一夜無夢。
第二天,九香院中。
寧流鶯整夜都沒有睡好,及至早晨起床到現在,都一副氣色極差的樣子。
小芸說今兒個日頭極好,又道主子臉色不好該多曬曬太陽,便非要推她出去曬著。
如今這溫和的日光下,寧流鶯呆呆地坐在院中,仍是一臉魂不守舍的神色。
還沒過一會兒,外頭傳來一陣腳步聲,緊接著元褚楓踏入了九香院中,仔細一看他的手中竟然還提著一個精緻的鳥籠。
寧流鶯心緒不寧,壓根就沒注意到有人進了九香院中。
元褚楓見她這副出神的樣子,一時有些好笑。
他將手中的鳥籠擱在桌上,一把攬過了寧流鶯,笑著問她:“這是在想什麼?竟然連本王進了院子都不知道了。”
“我昨兒個晚上沒有睡好,所以今早的精神頭有些差勁,沒有注意到王爺進院子裡是我的錯,請王爺不要怪罪。”寧流鶯坐在元褚楓的腿上,有些緊張的解釋道。
元褚楓忽然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只是和你開個玩笑,倒也不必如此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