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騙人?這話從何說起啊?自小娘親就教過我不能騙人的。”
她聲音懶懶的,說的話聽著跟小孩子一般,讓桂芽火上加火:果然昨晚上是裝狠呢!
瞧著人三兩步躥到了自己跟前,月展顏使了個眼色示意琳翠別管,自個兒盯著三兩步躥到跟前來的桂芽,也不退不縮的,反而嘿嘿一笑:“怎麼了桂芽姐姐?”
還能怎麼了?
以前她傻,對金錢確實沒有概念,嫁妝本就不多,一進相府便入了賬房。
雖然這樁婚事是用來羞辱景寒遇的,但是景寒遇從沒苛待過她,吃的用的一樣不少,都是派人親自送來的。
除了從不跟她同房也不太見得到人意外無可挑剔。
所以說這些嫁妝搬進了相府大門之後,根本沒有派上用場。
可是今兒個她去找了賬房先生來盤點新進的嫁妝,順便問了問之前帶來的,卻發現有人打著她的名義已經全都取走了。
別說金銀了,就連布匹也全都不剩。
況且入府幾個月,景寒遇派人送來了不少新緞子讓她用來做衣服,可她根本連新衣服的影子都沒見著。
思來想去,琳翠是不可能幹這種事兒的。
看著一身布料精緻的桂芽,月展顏有些頭疼:真是一點兒沒把她放在眼裡啊?哪怕一點兒也行呢!
“夫人,看來你是真不把我這個大丫鬟放在眼裡啊?別人家的夫人小姐,事事都跟大丫鬟交代得一清二楚,這樣今後的日子才好辦事。你倒好,居然瞞著我私藏了這麼多嫁妝,怎麼,你怕我私吞不成?”
那不然呢?
聽著她義正嚴辭還帶點兒審問的語氣,月展顏差點笑出聲,努力了一番才忍住。
“桂芽姐姐你說什麼呢?嬈兒聽不懂誒!”傻子嘛,連裝傻都不用了:“只是嬈兒今天找了賬房先生過來,要來了這個,你看上面寫的什麼呀?”
相府終究是相府,大到金銀財寶,小到銀針絲線,只要是從賬房走的,都會記錄在案,從前桂芽拿走的那些也不例外。
她笑得憨直,桂芽卻目光一凝,有些難堪。
賬本上關於西苑的支出幾乎每一筆都是桂芽去拿的。
看她臉色一頓,月展顏笑眯眯地站起身來,身手扯住了桂芽的衣服:“呀,桂芽姐姐這身衣服好漂亮,用的料子也好眼熟呢……”
用主子的東西做了自己的衣服,哪怕主子是個傻子,一旦被相爺知道了……
琳翠此時得了月展顏的眼色,也清了清嗓子,一字一頓道:“桂芽姐姐,我要是沒記錯的話,你這身衣服是我家夫人嫁妝裡頭的吧?哎,別急著否認,都有記錄呢。”
一旁的賬房先生不傻,怎麼會聽不出來其中的彎彎道道,但他也知道月展顏就是一個傻子,他懶得出言維護。
月展顏明白賬房先生這種心理,所以早就把下句教給了琳翠:“我家夫人雖然腦子遲鈍了些,相爺也確實不愛到咱們西苑來。可無論如何夫人腦袋上頂著的也是相府夫人的名號,相爺怎麼看夫人不打緊,可若是外人知道了夫人入府後被一個丫鬟欺負,是不是會順帶著說咱們相爺管教下人無方連自個兒的夫人都護不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