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慕苑鬆了口氣,摸著被謝湛彈的地方,道:“那就好,真是我忙糊塗了,什麼都能忘。慕一,你讓人盯著。陳陽睚眥必報,今日我讓他下不來臺,出去後肯定要做小動作。”
“是。”慕一領命離去。
開門時,正撞見行色匆匆的謝小刀從外面進來,二人打了個照面,各自做各自的事情去了。
謝小刀雖說不喜辛慕苑,但是對她的這個小侍衛倒是鍾愛有加。
他跑到謝湛的面前,到喉嚨的話戛然而止,看了看辛慕苑,到底沒有將謝湛拉到一邊去,只是壓低了聲音說:“世子,外面出事了。有流言傳出來,說春席當日大雨,便是在警告當今聖上莫要繼續昏庸。”
“混賬話!”“昏庸”二字一出,謝湛立刻怒吼打斷謝小刀繼續說的話。
謝小刀察覺自己話中不對,趕忙跪下。
謝湛將他拉起來,臉色黑沉的要滴出水來,同樣將聲音壓得很低,問:“這些事情你是從哪裡聽到的?”
謝小刀虛指門外,道:“這是坊間流言,外面都傳遍了。”
“不過是一場大雨,何必如此大驚小怪?大涼王朝成立百餘年,歷經多朝帝王,春席下雨不是沒有過。據我所知,先帝在位期間,也下過幾場大雨,被譽為祥兆,今年怎的就成了凶兆?”
謝小刀偷偷看了眼側耳傾聽的辛慕苑,往謝湛的身旁躲了躲,喉嚨裡哼嚀:“往年不都是在地裡種莊稼嗎?這下雨當然是祥兆。可今年是在商鋪,商鋪最怕的是什麼?下雨。”
他的眉毛跳了跳,後面的話不言而喻。
今年的天氣著實趕巧的厲害,他們從商鋪出來,才剛到宮前便下起瓢潑大雨,這不就是天神要給他們洗禮嗎?要散去身上的汙穢才允許他們入宮。
謝小刀看了眼腦袋都朝著這邊伸過來的辛慕苑,嫌棄地掀起上嘴唇,朝著謝湛更靠近了些,將聲音壓得更低,道:“這並不是引起話題的最主要原因。往裡面追的更深,就牽扯到了陛下生病的那段時間。”
“六王爺。”謝湛眼中閃過一道芒,千絲萬縷的思緒聚攏而來,先前解釋不清楚的問題也都在這一刻得到了答案,“這是挑釁。”
“陛下沒有多心,他的餐食裡果然被人下了藥。”認真聆聽的辛慕苑緊緊皺起眉頭。
當時他們就在疑惑,不過是一場風寒,為什麼會讓蕭長亭緊張成那副模樣,疑神疑鬼,宮中看誰都像是賊,他們還想是不是因為後宮妃子的作為讓他心寒緊張,如今想來,那只是被刻意安排好的一部分。
洩露給他們的部分,就是故意讓他們知道的,告訴他們,他可以悄無聲息地支配皇宮,也可以輕而易舉地將內鬼安插進去,傷害皇上的身體。
只要他願意,蕭長亭坐不穩自己的位置。
這是場無聲的戰書。
到了春席這日,才正式拉開序幕。
“我要見青禾。”辛慕苑臉色難看,喚來暗衛吩咐下去。
洛沁離開的那日,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天色已經很晚了,謝小刀催促謝湛離開,否則護國公夫人又要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