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慕苑淺淺一笑,道:“我是珍珠的主……咳,阿姊,今日晨起聽說了莊公子與珍兒的事情,所以想來看看這位莊公子,便尋到了此處。”
“哦,珍珠姑娘的阿姊啊!”婦人有些恍惚,慌忙請辛慕苑往裡走,道,“來來,快請進。農舍寒酸,還請婦人不要介意。”
婦人靠邊,偷偷打量這位貴婦。她的衣著打扮怎麼也不像是珍珠的阿姊,反倒是她旁邊的丫頭倒和珍珠有幾分相似。
“打擾了。”受到婦人的影響,辛慕苑同樣表現的溫柔大方,只是比婦人多了些高貴。
這是常年富貴養出來的氣質,一時半會兒難以改掉。
明珠偷偷碰了碰辛慕苑的胳膊,小聲問:“不是說要蠻橫點嗎?”
“咳,”辛慕苑恍然驚覺,道,“別慌,戰術性迂迴,看我發揮。”
“好。”明珠無力地回應。她頭一次覺著,辛慕苑好像也沒有她想象中的那麼無堅不摧,無所不能,“您在緊張?”
明珠突然問。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突然問出這樣愚蠢的問題,但就是有那麼一瞬間,她感覺到了這個無堅不摧的女人透出一絲緊張。
“胡說八道!”辛慕苑連忙否認,緊張地瞪起眼睛,“我會緊張?你在開玩笑!”
婦人神色迷茫地看著走在前面嘀嘀咕咕的兩人以及辛慕苑露出的一絲慌亂,忍俊不禁,心中已然猜到了七七八八。
“夫人請坐。”婦人請辛慕苑坐下,用粗劣的石杯為辛慕苑以及她身後站著的明珠倒上了乾淨的白開水,不卑不亢地笑道,“家中貧困,沒有茶,只能用白水來代替,還請二位不要介意。”
“沒什麼關係。”辛慕苑下意識地回答。
明珠連忙碰碰辛慕苑的肩膀,讓她注意態度。辛慕苑沒有理會,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這婦人表現的進退有度,不卑不亢,反倒讓氣勢洶洶的辛慕苑兇不起來了,她的溫柔也讓辛慕苑不好下重口。
辛慕苑低首,手指輕輕地摩擦著粗劣但是光滑的石杯,可以從年代久遠的石杯上隱約看到屬於製造它的人的認真與細心,便隨口誇了句:“這杯子不錯,是您丈夫做的嗎?”
“不錯!”婦人隨著她的話將目光落在辛慕苑手中的石杯上,面上全然是幸福與自豪,道,“家裡窮,買不上街上的杯子。我男人瞧我喜歡,便自己打磨了三個多月,這才做出來了一套杯子。他也不是天才,不是什麼都會,全是為了我一點點磨出來的。”
明珠舔舔唇,鼓著腮幫子,眼神不悅地看其他地方。
酸牙。
早知道來幫珍珠相看還能被塞一口的狗糧,她就該在護國公府好好待著不出來!
婦人是個很細心的人,也很會察言觀色,迅速將明珠的表情收入眼底,歉意地笑笑,道:“抱歉,夫人是來瞧子英的,我卻自顧自地說了這麼多關於我自己的話。”她慌忙起身,笑道,“子英與他爹下地去了,想來也快回來了,您二位在這裡稍等片刻,我這就去叫他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