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卿大人,”前面突然傳來聲音,謝湛略略愣了一下,看向放慢腳步的沈無言,“沒事。”
“……”
這是沈無言和他說的第一句話,但是卻結束的莫名其妙。
“沈公公,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謝湛問。
沈公公道:“奴才不知道您在說什麼。”頓了頓,他突然道,“寺卿大人,您會背叛陛下嗎?”
“恩?”沈無言問的話莫名其妙到謝湛不知道如何去接,忍不住笑道,“沈公公,你怎麼會問這樣的問題?我與陛下是一同長大的表兄弟,中間更是有過命的交情,怎麼可能會背叛他?”
“可是您還是因為一個女人違背了他的旨意,丟失了自己的冷靜,錯失了他的好意不是嗎?”沈公公的話裡壓抑隱藏著眸中情緒,謝湛沒有聽出來,又或者說並不是很明白。
他淺淺地吐出一口氣,低聲道:“我就知道,這件事終究是橫跨在我們之間的一道溝壑。沈公公,為什麼連陛下都不在意的事情,你為什麼要死死咬住呢?”
沈無言的情緒突然變得很激動,道:“您怎麼就知道他不在意呢?您怎麼就知道他不生氣呢?您與陛下是兄弟,但是您與陛下也是臣與君不是嗎?寺卿大人,在某些方面,您是不是太過放肆了。”
“比如呢?”
“比如抗旨,比如今日這般隨意揣摩陛下的心思。”
謝湛抿唇,心道:原來,這就是他們之間關係逐漸僵硬的原因嗎?
兩個人默契的都沒有打算繼續延伸這個話題。
不知不覺,謝湛已經跟著沈無言來到了盤龍居。
沈無言停在門外,語氣淡淡,道:“陛下在裡面等您。”
“你不進去?”謝湛略略驚訝。
沈無言是蕭長亭最信任也是最喜愛的人,他似乎是蕭長亭勇氣的來源,只要有他跟在身邊,蕭長亭什麼都不再害怕。可是今日,他竟然不進去和蕭長亭一起譴責自己。
沈無言垂下眸:“奴才不配。”
謝湛:“……”這一句指桑罵槐、另有所指可比在裡面和蕭長亭一同譴責自己更狠。
不再理會沈無言,謝湛推門進入。
蕭長亭早就等在這裡,身子筆直地坐在桌案的一側。
在他的對面,依舊擺著兩個蒲團,一個是他的,一個是……辛爺的。
謝湛掃了眼,走向自己的蒲團坐下。
蕭長亭微微勾唇,道:“朕只邀請了你一個人,你隨便坐一個就是,何必要刻意地坐在自己以往的位置上?”
謝湛道:“習慣而已。”
“呵呵,”蕭長亭低笑,覺著謝湛的話真的是諷刺,“你的習慣,不該是我嗎?”
兩個蒲團,謝湛特意留出了辛慕苑的位置,說明他的心裡時刻想著辛慕苑,可是自己呢?自己在他的心中又佔了幾分呢?
人總是常說,最先來的最有機會,最先建立的感情總是深厚的,可是蕭長亭卻覺著,所謂的深厚在女人的面前也不過是不堪一擊。
瞧瞧,眼前這位不就是最鮮明的例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