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群螻蟻的性命,和他沒有任何的關係。
他只是為了宣洩自己此時的好心情:“沒錯,你尚且如此,更談用情至深的南嶺子呢?本王可聽說,辛慕苑瞧人的眼光毒,手底下的人可各個都是重情重義之人。”
因為這一封信,六王府高興到通宵達旦。
可同樣的,皇宮卻一.夜愁苦。
蕭長亭靜坐在桌案前,如同一塊雕塑。三個月前定製的龍袍已經不合身了,鬆鬆垮垮地掛在他的身上。
才二十幾歲的年紀,頭髮卻一抓一大把,便是注重保養的他也出了不少的白頭髮。
沈無言在旁瞧著著實心疼,一顆心臟比被人攥在手裡都難受憋屈。
蕭長亭是他看著長大的,如今他也是蕭長亭身邊剩下的唯一可以依靠的人,除了他沒人能夠再心疼這個嘴硬心軟的傢伙。
他是真的不忍心再看這個純真寬厚的小傢伙繼續揹負著這麼沉重的壓力前行,忍不住再度破壞了身為奴隸的規矩,小聲建議:“陛下若是真的放心不下,不如暗中命人去做些調和。”
蕭長亭掃了他一眼,他立刻閉嘴。
蕭長亭不打算追究他的問題,慢悠悠的,不急不緩地說:“朕為何要去做這種事情?他們之間的爭吵與朕何干?當初他們二人離開的那麼決然,說明他們二人是早想離開朕的,既如此,朕又為何要拉下臉去找他們?難不成,他們二人的臉面比朕還要尊貴不成?”
當初他們離開,還不是陛下您逼得太緊?
沈無言心裡嘀咕。
但是這話他沒敢說,也沒資格說,因為當初逼走他們二人的人中,少不了他的份。
可直到今日,他除了心疼蕭長亭,並不後悔將他們二人手中的權利剝奪。
這兩個人,一個富可敵國,一個手握重兵。洛沁雖然有故意挑撥的嫌疑,但她說的話的確沒錯,若是這兩個人合璧,定然掀起狂然大波。
蕭長亭的位置本就沒有坐穩,六王爺在外虎視眈眈,部分忠臣心中的得意人選是當初的三皇子,便是三皇子不在了,他們也要將遺憾架在與三皇子交好的六皇子身上,理由則是近朱者赤。
說沈無言偏愛也好,說他草木皆兵也好,在他心裡,蕭長亭就是這世間最好的皇帝,但是誰都想要動他的位置,可是他不會讓任何人動他的位置!
大涼王朝皇帝的位置,就是為蕭長亭貼身製作的。除了蕭長亭,無人有資格,更無人能夠坐上這等高貴的寶座!
如此尊貴的他,謝湛竟然敢抗旨!簡直不可饒恕!
世人皆知,聖旨便是天命。
一個連天命都敢去對抗的人,他還有什麼做不出來?
有一就會有二,所以,無論如何,沈無言都不會允許謝湛與辛慕苑的手中再握有權利。
他抱拳,垂首回應蕭長亭的話,道:“陛下所言極是。傳聞辛爺勇冠三軍、智力超群、用人如神,更是有一雙看人的慧眼,所有她招攬的人皆會將她視為知己、伯樂。如此之人,想來定會與湛公子解除誤會,重歸於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