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湛拖得時間越久,蕭長亭所表現出的不耐便越重。
眼瞧著蕭長亭開口要說話,謝湛立刻將令牌交到他的手中,將他未說出的話堵在喉嚨裡,趁機表明忠心,道:“陛下,這邊是臣的兵符。”
蕭長亭沒有任何的猶豫,將兵符收下,“嗯”了一聲,連多餘的客氣都懶得說。
正在謝湛還想多餘問兩句的時候,蕭長亭就像是看出了謝湛的想法,垂眸盯著桌子上白瓷茶杯中黃色的茶湯,道:“沒其他事了,你回去吧。”
謝湛:“?”
沒有了?
他興師動眾地找自己過來就是為了要兵符?
“陛下…”
謝湛想說,如果有什麼困難就說出來,不要一個人憋在心裡,他永遠站在陛下的身邊,為他竭盡全力。
可惜,這番話還沒有說出來,就看見蕭長亭抬眸,漆黑的眸子裡閃過困惑與不耐煩,問:“怎麼,你還有其他的事嗎?”
謝湛搖頭。
沒其他事了,就是……覺著陛下有些奇怪。
當然,這樣的話他不能說出來,只能一步三回頭來表達自己的擔憂。
殊不知,他這樣的行為只會惹來蕭長亭更加的厭煩。
謝湛離開後,沈公公來到蕭長亭的身邊,彎下腰,問:“陛下,您覺得如何?白鳳寺卿大人……他會背叛您嗎?”
蕭長亭沒有給出回答,漂亮的眼眸瞥向他,寒意驟然爬滿全身。
沈公公打了個寒戰,抬手便給了自己一個大嘴巴,戰戰兢兢道:“陛下恕罪,是奴才不懂天高地厚,妄加揣測皇家之事,奴才知錯,奴才再也不敢了。”
蕭長亭收回自己的視線,道:“朕非他肚中蛔蟲,又怎知他是否會背叛?”
“是奴才不長腦子。”沈公公垂眸。
蕭長亭凝視謝湛離開的方向,心裡一團亂麻。關於謝湛與辛慕苑,他越發揣測不清。
這兩個人,真的會背叛自己嗎?
又或者說,這兩個人,真的不會背叛自己嗎?
應該不會。
如今他已經收走了謝湛手中的兵權,他們拿什麼來反抗自己?
蕭長亭胡思亂想著,又想到了手中掌握財權的辛慕苑。
他剝奪謝湛反抗的權利,對辛慕苑而言,不過是杯水車薪。
那個女人手中的財權,已經在他沒有注意的時候發展到令人恐懼的地步。
蕭長亭獨自在盤龍居的花廳裡坐了很長的時間,天色漸晚,沈公公柔聲開口,道:“陛下,天色晚了,該休息了。”
蕭長亭眨眨眼,回過神。
茶水已經冰涼,風輕輕吹揚,目光所至,無一人可依。
“淮安如何了?”蕭長亭側眸。
沈公公恭敬回答:“還是將自己關在房間裡不肯見任何人。”
“這段時間可有人去見她?”
“洛貴人曾去過一次。”
蕭長亭的眼睛眯了起來:“公主見了嗎?”
沈公公回答:“沒有,公主很難受,誰也不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