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顏玉想不明白。
他楚家出自豪門大戶,世代為官,為大涼王朝做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可辛爺,不過就是一個能賺錢的商人,何德何能受到陛下如此重視?
他不過就事論事,提了辛爺幾句,皇上便大發雷霆,對他心懷不滿,甚至連交代事情都只告訴周如許和鄭源兩個人!
楚顏玉握緊了拳頭。
屋子裡越呆越悶,他索性出去走走。
天色正早,中午時分,酒館格外熱鬧。楚顏玉站在天悅酒樓外,看著裡面熱鬧的景色,抬步之前,先去攤子上買了帷帽。
今日人多,楚顏玉沒買到二樓包廂,便坐在一樓大廳的一個角落裡,叫了一盤牛肉,兩壺酒。
似有幾道視線打過來,看得楚顏玉後背燒灼。耳朵裡傳來雜亂的交頭接耳的聲音,楚顏玉聽不清,卻感覺他們是在說自己。
拳頭慢慢握緊,指甲掐進血肉裡。
心底的恨意,越來越深。
突然,有人坐在他的面前,著實把他嚇了一跳。
將桌子上被掐的有些難看的手縮回袖子裡,楚顏玉整理好衣袖,漫不經心地問來人:“不知這位爺是有何指教?”
蕭長遠低笑,道:“世人皆知我六王爺,怎麼你慎刑司的楚大人反而不知了?”
放在下面的手猛的抓住衣服,他起身要給蕭長遠行禮,剛抬起屁.股就被攔下來了。
“楚大人,這是在外面呢,不必多禮。”蕭長遠指了指頭頂的包間,“你看起來心情很糟糕,本王在上面開了包間,要一同喝上兩杯嗎?”
楚顏玉看著笑容柔和的六王爺,想到當今陛下,心中更涼,連帶著看六王爺順眼許多。
喝酒的事情,他心動了。
但他現在是蕭長亭的臣子,六王爺是曾經三皇子的人,他需要保持距離,因而拒絕了他的邀請:“不必了,君臣有別,六王爺您是高貴的主子,我等不過是下等的賤民,是皇家的奴僕,實在沒有資格與您同桌飲酒。”
六王爺佯裝生氣,道:“你說的這是什麼話?什麼賤民!你可是帝京楚家的後裔,世代為官,為大涼做出了不少的貢獻,說你們是功臣世家才對,本王便是王爺,也應當以禮相待。誰敢說你這帝京楚家之後是賤民?”
他的話說進了楚顏玉的心坎裡,對蕭長亭的不滿更濃。
楚顏玉認為,六王爺對自己的態度才是真誠的。蕭長亭,當真是將他當做奴役使喚了!
若非是他們楚家,大涼怎麼會有這麼多年的國泰民安!
他不奢求蕭長亭將他當成國師相待,也不奢求自己能擁有和護國公相同的地位,但蕭長亭至少應該將他的位置擺在辛爺那低賤的商賈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