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天慶的父親在遊山玩水期間,認識了生活在天嶺山的村姑。
為了她,這個遊手好閒的閒散詩人就在這天嶺山安了居。誰知沒過多久,天嶺山大雪,鬧了雪崩,封了路。
山上的人下不去,山下的人上不來。
他們和山匪們困在了一起。
雪災,埋了所有的糧食。他們沒有東西吃,為了最後一絲生機,他們吃雪,吃乾草,扒樹皮,只等著王朝最後的救援。
可王朝放棄了他們。
已經餓得奄奄一息的他們,遇到了同樣頭暈眼花的天風寨山匪。
只是那個時候龐天慶的父親還不知道他遇上了山匪,迷迷糊糊地看著來人還以為是遇上了同遭遇的人,對他抱有溫和的笑容,安慰道:“你也是被困在雪山中的可憐人嗎?乖,不要害怕,王朝的人會來救我們的。”
來人突然就笑了起來,笑聲越發張狂毒辣:“你是在說笑嗎?王朝救援的人已經撤離了,你難道不知道嗎?”
這條訊息對正在等待救援的他們來講簡直是晴天霹靂。
龐天慶的父親不能相信這件事情:“不要拿這種事情說笑,他們的動作只是慢了些,我們都是大涼王朝的子民,皇上怎麼可能會拋棄我們?”
山匪搖頭:“你們是,我們可不是。”
龐天慶的父親龐達心生不安,將妻子護在身後,警惕地看著山匪,問:“這是什麼意思?”
山匪的眼睛裡冒著貪婪的紅光,道:“就是表面的意思。呵呵,王朝那群不要臉的東西竟然想要餓死我們,這可能嗎?可能連皇上自己都忘了,村民,不止生活在天嶺山的外圍。桀桀,這麼多的存糧,他居然妄想餓死我們,痴心妄想!”
龐達夫妻臉色蒼白,看到他身上的紅血跡,胃裡一陣乾嘔。
“那次,父親為了保住母親,拼盡全力殺掉了山匪,與母親……分吃了他。”
“嘔……”
謝湛胃裡一陣翻滾,臉色蒼白的可怕。
吃人……
他想到了如今被困在北山的百姓。
龐天慶雙眼通紅地盯著謝湛,道:“如果,當初王朝能夠稍微,哪怕稍微往前走一走,母親和父親或許就有救了,怎麼會差一點淪落為別人的盤中餐,又怎麼會……”
他嘲諷又無奈地掃了眼居住的寨子,低頭看自己的手:“淪落為山匪。”
謝湛沉默。
難怪,他總覺著龐天慶總是刻意做出一副溫柔儒雅的模樣。
明明一身的山寨氣,可還是要和別人講道理。
原來是他心中不甘。
數十年的傳承,他爹的耳濡目染,讓他就算是在山寨子里長大,卻也有了書生的傲氣和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