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擅長生氣的蕭長亭心裡窩了團火出來,他臉上依舊含著笑意,只是周身氣場冰冷了些,道:“湛弟,感情不是遊戲。不管開始還是結束都應該鄭重。”
他說到這裡,忽然停了,臉上露出一抹自嘲的笑,道:“你和我不同。我身處高位,自己的婚姻無力做主,可你不同。你的父親只娶了護國公夫人一個,身為兒子的你也可以將真情用在一人的身上。我無力選擇,但你可以,你可以鄭重選擇陪你終生的人訂下餘生。如何選擇,你自己決定。不管是放下辛爺也好,繼續追求辛爺也好,我作為你的好兄弟都會支援你,但……”
“湛弟,我只希望你能鄭重,這是我對你唯一的要求。你若決定和她在一起,就不顧一切的去追求,去撕破一切阻礙迎接她。如若打算放棄,便放棄得徹底,莫要……再像今日這般。”
謝湛低著頭沒說話。
蕭長亭的話,他聽進去了,也沒聽進去。
如若可以不去理會辛慕苑的意願,他必定會奮不顧身地去追求。如同前些日他定下的狂言浪 語,簡單明瞭地告訴他們:雖然辛慕苑現在不屬於我,但是她早晚一日是我的女人!
可是他不能不在意,非但不能,還越來越在乎辛慕苑的感受了。
可他越是在乎,害怕的越多。
他害怕辛慕苑受委屈,害怕自己無力保護辛慕苑。
曾經的辛慕苑多麼瀟灑自在啊,她那麼活潑,臉上總是掛著狡黠的笑,像只小狐狸。可是現在,她總是一副疲憊的樣子,奔波在各種關係之間。
他覺得,這一切都是自己害的,他不想讓辛慕苑變成這樣,他心疼。
可是,真的讓他放棄辛慕苑,他又覺得有人在拿刀挖他的心臟。
謝湛習慣地拎起旁邊的白瓷壺為自己倒了一杯,舉到嘴邊時才發覺是白水而非白酒,苦澀一笑,又給放回去了。
他道:“陛下,您會不會覺著挺奇怪的。我與辛慕苑從十月金秋相識到現在其實不過一個月的時間,可她為什麼就走進我心裡了呢?”
蕭長亭喝著白水,眉目含笑,卻看不出喜怒:“這種事情又有誰能說得準呢?你父親與你母親相識不過一日,不還是情根深種了?”
謝湛撇嘴。
說什麼情根深種,還不是見色起意。二人本不識,全靠掀蓋頭時那一剎驚豔了風華。
不知道說什麼,那就乾脆什麼都別說。
兩個人默契地沒有開口,吃吃喝喝到心滿意足。
這之後的三日,謝湛都沒有去找辛慕苑。
他在沉靜自己的腦子。
到底是個冷靜慎重的人,他不願意在自己頭昏腦熱的時候衝動地去做一個重大的決定。
他如何是他的事情,麗影生香並不知曉。
這日閒談時提起此事,張管家問:“往日裡那謝家的世子是日日來此報道,這幾日怎的不見人來了?”
這話一出來,喧鬧的環境頓時變得無比安靜。有幾個聰明地忍不住偷偷衝張管家翻白眼兒,鄙夷他往日瞧著精明,怎麼今日便如此不長眼。
反倒是被問到的當事人辛慕苑並沒有多餘的表情,只淡淡地回了句:“可能只是厭倦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