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衍突然想到一個可能性,他感動中又帶著一絲笑意的轉頭問坐在旁邊的蕭蕎:“蕎蕎,你不會是怕關星月再纏著我吧。”
關衍思來想去,覺得驅使每天都喜歡睡個懶覺的蕭蕎負責當他的保鏢的可能性只有一種,就是吃關星月的醋,怕她再粘著自己所以她才對自己步步緊跟,生怕自己被關星月拐跑了。關衍想到這裡臉上不自覺的露出笑容。
“你胡說什麼,再說我可就回去了。人家好心好意的陪你來,你……”蕭蕎臉色微紅,她的確是有些擔心關星月那個壞女人會對關衍圖謀不軌,但是這可不是她跟著他來醫院的原因,她分明是為了他一個人不那麼孤單。蕭蕎越想越氣,把頭別到一邊去不去看關衍。
關衍轉頭看了一眼獨自一個人坐在副駕駛在那裡生悶氣的蕭蕎,心情很好的彎起了嘴角。心裡覺得她怎麼這麼可愛。
二人匆匆趕到醫院,不出意外的,一推開門關星月就又如同昨天一般的狼哭鬼叫的撲了上來。
這次的她學乖了,看著蕭蕎在旁邊就沒有敢往關衍身上撲,只在一旁委委屈屈的站著:“哥哥…”
“怎麼回事?”關衍看著眼神中有一絲茫然的坐在病床上的關母,她正在認真的摳手指甲,看著來了人也不知道打招呼,專心致志的看著她的手,好像那上面有什麼花一樣。
她的手指不斷的撫上左手中指上戴著的金戒指,笑嘻嘻的轉動它,邊轉邊說:“真好玩,金燦燦的,我真是太厲害了,一出生就戴著金戒指。”
說罷轉頭看著關衍和蕭蕎他們,把自己戴著金戒指的那隻手舉了起來展示給他們看:“你們看,這是我媽媽給我的金戒指,我一出生就戴著它呢。”
關衍皺眉看著這一幕,轉頭問道旁邊站著的醫生:“醫生,這是怎麼回事,她這是怎麼了?”
“關總,您不要生氣,病人醒過來以後的狀況我們是無法估計的,她能夠這麼早醒過來也算是身體素質很好了,這和她平時的保養是分不開的。但是可能在摔下樓梯的過程中,不知道哪裡的撞擊碰到了腦袋裡的重要神經部分。病人現在的狀況很像阿爾茲海默症,也就是俗稱的老年痴呆,但是又因為是由於失憶引起的,現在病人以為自己是剛出生的嬰兒,又和這個症狀不太一樣。”醫生在旁邊摸了一把本來就不太濃密的頭髮,用手擦了擦上面的冷汗,這個關總年紀不大氣場卻強的很,把他這個老醫生都唬的一愣一愣的。
關衍聽著醫生文縐縐的敘述心裡略略有些煩躁,這些醫生是有職業病嗎,怪不得關星月聽不懂他們說的話,這個彙報方法也太難和家屬溝通了。
這個醫生看著關衍不說話連忙補了一句:“至於什麼時候能正常我們也不敢保證,這是腦子裡的毛病,而且按照現在的技術條件,根本查不出來究竟哪裡的神經出了問題。就算知道是哪裡有問題了,也不能輕舉妄動,所以我們一般建議病人可以保守治療。”
“什麼意思?”關衍儘量壓著自己的脾氣。
大夫聽著關衍冷漠的語氣,頭上的冷汗冒的更多,他有些慌張的開口道:“也就是說…臨床治療我們沒有什麼辦法,只能憑藉經驗去做一些對病人好的舉動,比如說給她講講以前發生的故事,陪她玩玩玩具,說說話什麼的。但是切記不要讓她回憶她究竟是為什麼才變成這樣的,這樣硬生生去回憶病人可能會感覺到痛苦,情緒崩潰,對病情的穩定卻是不利的。”
“哥哥,怎麼辦啊,媽成了這樣我以後可怎麼辦啊。”關星月一臉茫然,看著盤著腿坐在床上一臉痴呆的看著戒指的媽媽,朝著關衍無助的問道,心裡第一次感覺到無助是什麼感覺。
“醫生,也就是說沒有辦法治療,對嗎?”關衍語氣冷靜,就算醫生把事情描述的很嚴重。
醫生嘆口氣說道:“差不多可以這樣理解,而且要時時刻刻提防著病人會因為一些日常生活中的小事做出傷害自己的行為,這些小事包括東西掉到地上,杯子蓋子擰不緊之類的事情。所以基本是需要有人24小時看護的,這個人最好是親人,這樣她的防備心會降低一點,雖然她現在還認不出你們。我們醫院的建議是再住幾個月觀察一下,而且我們醫院是有神經科的。如果關總您覺得我們醫院醫術不精也可以選擇換一家醫院檢查治療。”
“我知道了。”關衍眉頭緊緊的皺著,醫生的意思就是他們盡人事,但是病人的狀況卻只能聽天命,畢竟這個病不是說治好就能夠治好的。
“那沒什麼事情的話我就先出去了。”醫生暗暗的鬆了口氣,看來關衍也沒有看起來的脾氣那麼不好,好像也沒有傳說中的那麼可怕嘛,科室的那群人都把他推出來,說他年紀大能夠壓的住場子。
關衍看著仍然坐在床上專心致志的玩著戒指的關母,她這個樣子,恐怕會影響關星月以後嫁人。
“請問我可以進來嗎?”突然門被推開一條小小的縫兒,一個清朗的男聲傳了過來。
“是小康呀,你進來吧。”關星月聽到這個有辨識度的熟悉的聲音,期待的向門口看去。
門被推開了,像他清朗悅耳的聲音一般,這個男人長得也很是清秀,比普通人的顏值要高出一大截。
蕭蕎打量著眼前的男人,他的樣貌雖然清秀,可是卻缺乏了一絲陽剛之氣,多了一絲多餘的陰柔之氣,和關衍在氣質上比還差了一大截。
“這是小康,我在醫院新認識的朋友,去哪裡打飯打水都是他教我的,他人特別好,很熱情,我在醫院的這兩天全都憑他的照料。”關星月對這個男人讚不絕口。
關衍轉頭看向關星月口中的這個小康第一句話就是問道:“你家是哪裡的,幹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