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是頭等重要的大事。王得寶心頭一凜,趕忙恭謹地低下頭,老實道:“全都按您的吩咐,比促銷大會提前了一天販售……”
“賣出多少?”
“這……”王得寶咬著舌頭不敢回答。
他也不知道問題出在何處,明明按照杜寶珠的辦法提前宣傳了,打折券也發了,價格也壓得極低,可別說買,就是看都沒多少人肯來店裡看一看。
他以為是杜寶珠又用了什麼他不知道的詭計,才偷偷溜到促銷大會現場搗亂,打算毀了促銷大會,再將人引到布店去。
“遇事多用用腦子,不要光靠一股蠻勁。”孫放聽了王得寶的辯解,精瘦的臉上不露喜怒,只是敲了敲額角,感慨道:“這杜記不能留了啊。”
聽他話裡的語氣,像是要對杜記下手了?王得寶眼睛一亮,主動請纓道:“有什麼事您儘管吩咐,某願意為您效犬馬之勞!”
“此事不用你操心,你好好把布賣出去,就是幫了我的大忙。”孫放笑了笑,道:“柳記酒肆不能待了,等你賣完布匹,就去孫記綢緞莊當掌櫃吧。”
這是要補償他丟掉酒肆差事了。王得寶感恩戴德而去。孫放摸了摸自己唇上短短的鬍鬚,望著杜寶珠和崔氏的目光閃爍不明。
杜寶珠這頭並未留意兩人的動靜,畢竟不用看也知道,這兩人肯定對杜記憋著什麼壞。
她和崔氏一同安撫著在促銷大會受到驚嚇的客人們,又是送奶茶券又是承諾延長兌換時間,總算讓客人們滿意而去。
崔氏忍不住扯出汗巾替杜寶珠擦擦汗水:“往日做生意不過是在家看看賬本收錢,竟然不知道經營買賣這般的累人。真是辛苦我的嬌嬌兒了……”
沒了外敵,崔氏先前那股鎮定頓時煙消雲散,說著淚珠就要從眼眶裡滾出來。
杜寶珠見了,連忙拉著她的手搖一搖:“賺錢的事,有什麼辛苦的?眼前還有許多難題呢,阿孃快些打起精神來!”
崔氏這才想起女兒提過的噩夢,趕緊用手帕按乾眼角的淚花:“說的正是,賺錢的事算什麼苦?咱娘兩一起使勁,保準度過這道難關!”
杜寶珠怕王得寶還有後招,於是又從武館僱了一批武師,專門集中在一起做了突發狀況應對的培訓,才分散安排在各個聚集點巡邏。
不知是因為巡邏的人多了,還是被小乞兒們反水嚇怕了,下午的時候王得寶並沒有再來找促銷大會的麻煩。
杜寶珠在馬車裡一直坐鎮到天黑促銷大會結束,才讓車伕打道回府。
誰知,車伕剛揚起鞭子,幾道黑瘦的身影忽然躥到馬車前。鹿鳴身手矯捷,一把抓住了領頭人,定睛一看居然就是那個在公堂上指證王得寶的小乞兒。
“原來是你小子。”鹿鳴對他印象頗深,呵呵一笑鬆開手。
“是我。”那狼崽子脊背挺得筆直,不卑不亢地望著車簾:“小娘子,我有話和你說!”
“哦?我已經依約放過你們兄弟了,你自己又湊上來做什麼?就不怕我再把你們送到官府去麼?”
“我們進監牢對你又沒什麼好處,你沒必要這麼做。”狼崽子直勾勾地盯著車簾,似乎能透過車簾看到車中的杜寶珠:“我是來和你談合作的。”
“你們能做什麼?”
“請小娘子跟我去一個地方,去了就知道我們有什麼用處了。”
“我說,你這小子。”鹿鳴怕杜寶珠被騙,閃身攔在車前:“有什麼話在這裡說不就得了?我家小娘子身份尊貴,哪能你說去哪就去哪?”
“這裡人多眼雜,不方便。”狼崽子像一柄尖銳的利器,面對比他高出一個頭的鹿鳴也不見示弱,仍舊堅持著原來的說辭。
杜寶珠對這個大膽背叛王得寶、還差一點把王得寶送進監牢的小乞兒有些好奇,便點頭同意了他的要求:“既然如此,那就帶路吧。”
狼崽子見她答應,這才朝不遠處的黑影點點頭。
很快,幾個同樣乾癟瘦小的孩子也出現在車前:“那地方路窄,馬車進不去,只能走路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