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皮陪著种師中出了垂拱殿,一路向著宮外走去。
天色漸晚,路上的人並不多,唯有不遠處的政事堂方向的燈光清晰可見。
“種總管。”忽然間,前面的陳皮轉頭,微笑的看著种師中道。
种師中不動聲色的上前一步,道:“大官有何指教?”
陳皮將身後的人揮退,再次瞥了眼四周,見無人這才微笑道:“種總管,有些話,小人不知當講不當講?”
种師中哪裡不知道陳皮的特殊地位,道:“大官有話,儘管直言,下官洗耳恭聽。”
陳皮連忙躬身,道:“小人可不敢。是這樣,大理國的高氏,楊氏等悖逆倫常,欺君篡位,十惡不赦。一來為正倫常,二來為穩民心,小人認為,這些人,百死莫贖。”
种師中不是傻子,也不是他兄長種建中貌似木訥,相反心思敏銳,豁然就捕捉到了一些,湊近一點,低聲道:“大官的意思是,藉機,剷除大理國的權臣?”
陳皮也湊過頭,越發的低聲道:“除惡務盡。”
“下官明白了。”种師中神色嚴肅的道。
他哪裡不知道,看似是陳皮在說,實則陳皮就是個傳聲筒,是垂拱殿的官家不能明講的話。
“種總管請。”陳皮退後一步,抬手示意。
“陳大官請。”种師中也後退一步,示意陳皮先走。
兩人神色如常,繼續向前走,好像沒有剛才那翻對話。
此時的樞密院,燈火通明。
章惇,章楶兩兄弟一邊簡單的吃著晚飯,一邊下棋聊天。
他們都是嚴謹的人,往常這種事是不會發生,著實是太忙,太累,需要休息,換換腦子。
也就是他們兩兄弟才能這邊放鬆。
章楶吃著包子,喝著熱茶,道:“种師中明天會來見我,大理國處理起來並不難,難的是後續。漢唐以來,從未征伐成功,太祖劃江而治百餘年,不是沒有原因的。”
大理國的範圍,基本上就是南詔古國的地盤,中原王朝在這裡有著諸多血淚教訓。趙匡胤立國之初,就將大理國定為‘不徵之國’,‘劃江而治’。
章惇跟章楶吃的一樣,隨手還在落子,道:“盡是不同往日,無非是手段的問題。以大理國內亂叢叢的現狀來看,還是不難的。我擔心的,反而是呂惠卿。”
章楶看著棋盤,若有所思的點頭,道:“青塘等地失落數百年,即便取回,想要立足也很難,還是需要徐徐圖之。呂惠卿的能力我們都信得過,就看他的心思了。”
呂惠卿這個人,行軍打仗,施政理國都是一把好手,但在‘新舊’兩黨之間反覆橫跳,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