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寅在這裡就是小透明,根本不敢插一句嘴。
趙煦撥弄著茶水,依舊沒有說話,神情平靜的詭異。
陳皮立在他身後,低垂著頭,燈光幽暗,誰也看不清他的臉色。
時間在一點點過去,青瓦房裡,彷彿只有趙煦擺弄茶水的微弱聲音。
來之邵,曹政,陳浖三人,最害怕這種寧靜,脖子一陣陣發冷,幾次要說話,都被蔡卞給瞪了回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彷彿能看到門外的絲絲光亮,章惇才抬頭,與趙煦道:“官家,臣建議,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大娘子,臣會勸說回去。”
趙煦斜眼看向他,轉而繼續撥弄茶水。
這杯茶水,怕是已經涼透。但陳皮看著,卻不敢上前去換。
章惇見趙煦依舊不表態,漸漸也有了凝色。
這位官家要堅持什麼,他們根本沒有什麼反對的力氣。
青瓦房內,蔡卞也不敢說話了。
眾人在一片死寂般的緊張中,終於等到了天亮。
裴寅餘光瞥著,身體躬的更多。
時間推移的越多,說明官家越是憤怒,最終處置,可能也會更嚴厲!
官家到底是怎麼想的,怎麼處置這件事呢?
這是所有人心底惶惶不安的想法。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有一個黃門來到門口,道:“啟稟官家,文彥博在宮外求見。”
duang~
趙煦手裡的茶蓋扔下,坐直身體,淡淡道:“傳。”
“是。”黃門應著,又快步離去。
蔡卞有些意外,官家等了一晚上,是在等文彥博?
章惇劍眉抖了抖,目光看向外面。
來之邵三人則越發不安,文彥博是鐵桿的‘舊黨’,從反對‘慶曆新政’到‘熙豐變法’,幾乎從未停止。
他這個時候入宮,意味著什麼?
官家在等他,是為什麼?
天色亮起,文彥博在兩個人的攙扶下,顫巍巍的來到青瓦房,邁過門檻。
他頭髮稀疏,臉角蒼老,整個人枯瘦的不成樣子,他看到趙煦,似乎恍惚了下,掙開攙扶的人,身形不穩的要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