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夢清拭去眼角的淚水，深吸一口氣，把情緒整理好，才給老張開門。
“這是新彈的被褥，你奶奶特意給你和國軍彈的。接近冬天了，山裡天氣涼，晚上用得著這麼厚的被褥。”
“哦，好的，謝謝。”
老張把被褥交到田夢清手上。
“怎麼？還有什麼事嗎？”
田夢清故意站在門框下，讓陰影擋住她臉上難過後的痕跡，但是老張的駐足，讓她有些心慌自己是不是被發現了。
看見田夢清有些紅腫的眼眶，老張張了張口，把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沒什麼事，夜深了，早點休息。”
老張的欲言又止，讓田夢清心生不安，恰巧，她也想找老張談談。
轉身把被子放在凳子上。
“等等，老張。”
田夢清追了出來。
老張回頭。
“嗯？怎麼了？”
這麼近的距離，田夢清才發現，其實在快速蒼老的不只是劉梅香，還有老張。
他頭上冒出了更多的白髮，兩鬢已經全白了，整個人也沒有上次的矍鑠，消瘦的臉上，眼睛深凹下去。
田夢清鼻頭一酸，差點沒忍住。
她和王國軍真是不孝，徒留兩位老人家在家中，飽受思念之情，沒有在他們頤享天年的年紀留在身邊好好孝敬他們，心中生出無數愧疚。
“老張，謝謝你這些日子照顧我奶奶。”
老張揮揮手，“這算什麼，你不用說謝謝，要不是你奶，我現在還不知道睡在哪個橋洞下，我謝謝她在我晚年的時候給了我安定，所以，做什麼我都是心甘情願的。”
想到這裡，老張喉嚨哽咽，他忍不住傷心起來，這段時間，田大慶和張春花時不時又過來鬧騰，劉梅香已經被他們氣的躺床上兩次了。
老張非常心疼，但是又沒辦法，他只是一個外來的糟老頭子，哪能鬥得過這些地頭蛇。
“老張，這段時間，你和奶奶都還好嗎？有沒有受人欺負？”
田夢清看出老張的猶豫，前段時間他們回來的時候都還好好的，怎麼現在又不同過了，什麼原因，她一定要問清楚，有病治病，有冤升冤。
田夢清與王國軍唯一不同的就是不會一味的忍讓，動她可以，但是動她的家人，絕對不行。
在外面，那些有錢有勢的人她動不了，但是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誰的嗓門大就是誰厲害。
老張思索了片刻，還是決定把事情真相告訴田夢清。
田夢清咬著牙聽完老張的講述，緊緊攥緊的拳頭久久還未能鬆開。
“夢清，我跟你說這些，並不是想讓你去替我們報仇，只是想告訴你，你奶奶老了，你們要是有時間，多回來陪陪她，這時候正是你們盡孝的時候。”
說完，老張又頓了頓，“當然，你們在外面也忙，我會一直陪在你奶身邊，好好照顧她，你們儘管放心。”
田夢清極力壓抑自己的情緒，抬起手，握住老張的手，在她心裡，老張就像是爺爺一樣的慈祥有愛。
“謝謝你，老張，我奶奶能夠遇到你，也是她的幸運，謝謝你為我和國軍分擔，這些我們不在身邊的日子，你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