碾完米,田夢清收拾髒衣服,來到河邊清洗。
木盆裡還剩糖果那麼大塊的肥皂,田夢清捨不得直接抹在衣服上,而是用食指點了點,塗抹在肉眼可見的汙漬上,拼命的揉搓。
“文欽,你看,是誰回來了!”
劉芳芳給張文欽使了個眼色,張文欽隨著劉芳芳的眼色看到河邊的田夢清。
看到田夢清,張文欽頓時緊張起來。
最近田么兒都沒來找她了,家裡的口糧緊,想著洗完這趟衣服去找田么兒問個清楚。
結果,卻又碰見了田夢清。
心裡咯噔一下,手中的肥皂沒捏住,順著水流沉到一米開外的水底去了。
“哎呀,要死了要死了,我的肥皂啊,回去孩兒他爹非打死我不可。”
“哎喲,不就是塊肥皂嘛,多大點事,至於要打你嘛!”
劉芳芳家底相較於寬厚,她白了一眼心急如焚的張文欽,嫌棄的說道。
見劉芳芳不信自己說的話,張文欽也沒再多說什麼。
她只是跑到前頭肥皂的沉底的位置,趴在臺階上,想要伸手夠起河裡的肥皂。
劉芳芳搭著手,一旁不耐煩的看著張文欽那窮酸小氣的樣子,心中生出無比的鄙視。
張文欽竟然還是這樣的人,為了一塊肥皂,命都不想要了,明明不會游泳,這水這樣深。
“哎喲,我說文欽,不要了還不行,待會你掉下去我可救不了你。”
張文欽和劉芳芳都是旱鴨子,她們的孃家都是實打實的山窩窩裡頭的,哪有這麼寬敞的河。
開門見到的就是大山。
雖然劉芳芳和張文欽不是同村,但是倆人前後腳嫁過來的,又是隔壁村。
年齡相仿,倆人在這個偌大的田家村,彷彿要格外的相互依賴。
劉芳芳話應剛落,只聽見‘咕咚’一聲,張文欽栽進了水裡。
“天吶,來人啊,我的天吶!”
劉芳芳嚇得不輕,臉色蒼白,半天說不出來什麼事,原地打轉,拍著大腿嚷嚷。
河流嘩啦啦的聲音蓋過劉芳芳的說話聲。
劉芳芳顫顫巍巍的跑過來,拍打著低頭認真洗衣服的田夢清,嘴巴張的老大,就是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之前跳腳指著張文欽落水的方向。
田夢清本以為是劉芳芳的惡作劇,不想搭理,沒曾想她使勁的跺著腳,結結巴巴的說什麼落水。
田夢清這才聽清,隨著劉芳芳手指的方向看去,張文欽在水裡撲騰,時不時露出一下腦袋。
二話沒說,田夢清把手上的衣服甩在地上,一直腳踩著另一隻腳的鞋後跟,迅速的脫下腳上的草鞋,一頭扎進河裡。
逆流而上,田夢清廢了好大力氣才到達張文欽的位置。
好在張文欽落水的地方水流不是特別湍急,否則這會兒,張文欽已經不知道被河水衝到哪去了。
田夢清游到接近張文欽的位置,忽然腳下傳來一陣刺痛,顧不上檢視是怎麼一回事,田夢清一把把張文欽托起,向著河岸游去。
這是,岸上已經聚集了好些人。
劉芳芳在一旁緊張的張牙舞爪,卻什麼忙也沒幫到。
在幾個壯漢的幫助下,終於把張文欽拖上臺階。
田夢清立即給張文欽施救,按壓張文欽的胸口。
張文欽臉色慘白,肚子也圓鼓鼓的,看樣子是嗆了不少水。
吐了幾口水出來,張文欽終於是睜開了眼。
“呼,嚇死了,誰知道她硬是要去撿那塊肥皂啊,差點命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