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於帝國北方的天河中沉寂已久的河冰已經開始消融,天河之中的水悄然的在逐漸到來的春天開始了流淌。
河下的樹林已經開始蒙上了一層淺淺的綠意,常年不落葉的冬青樹和松鼠在巽風寺的後山開的十分茂盛。
雖然前山的紫楓林仍然是一片光禿禿的樣子,眼瞅著二月來了,這些老樹彷彿是爭搶著一般,都在拼了命的努力吐出新芽。
萬木爭春,根本沒有一棵樹想要落後,他們想要從這沉寂的冬夜中醒來,逐漸迴歸到生機勃勃之中。
宛如春天前的預告一般,巽風寺的鐘聲敲響了三下。
二皇子李仲琛已經在佛前跪了一夜,而房掌櫃,也就這麼在門外守了一夜。
這一夜的跪而悟道,便是二皇子前來求這樣珍寶所必須的劫難。
巽風寺的住持是一位年歲已高的老和尚,他的法號倒是十分好記,老僧名喚,空聞。
這空聞和尚應該就是帝國所剩不多的傳經術修之人,他的身份極為特殊,應該算的上是傳經術修的至高之人。
如今世界上所有的傳經術修的小輩,見到這空聞和尚都得叫一聲祖師爺,因為他便是這傳經術修的開創者。
空聞和尚此時正在院子裡清掃塵土,雖然這鐘聲已經敲了三下,但是他仍然沒有進去看一看二皇子的意思。
在他看來,這二皇子若真的悟得到,那佛自然會告訴他答案。
他所求之物若是有緣,自然也就能夠輕易得到。
這一夜過去,莫不是這二皇子慧根不夠,還未參破佛意?
就在空聞和尚掃完院子的時候,二皇子從這佛前緩緩站起,衝著大佛深深地鞠了一躬之後,便扭頭離開了佛堂。
“怎麼樣?殿下?求到了麼?”
房掌櫃急切的問道,二皇子搖了搖頭。
“可能是我慧根不夠吧,我始終無法參悟。”
二皇子雖然嘴上承認,但是卻露出十分坦然的笑容。
“雖然我並未參透何為大智,但是我覺得,其實這大智並不是什麼虛無縹緲的東西。”
空聞和尚只是掃著地,看著二皇子這一副自說自話的模樣,一點兒都沒有搭理二皇子的意思。
“若是沒求到,施主自行離去便是。”
“沒求到便是緣分不夠,也或許是時間不對,等到對的時間和對的緣分到來在來此吧。”
這空聞和尚完全對二皇子所說的話沒有什麼興趣,他掃完地可還是有別的事情要去做的。
這巽風寺裡,可是有不少事情都得這住持親力親為,想到這裡,空聞和尚就直搖頭。
這些後生小僧們,都執著於自己的佛道追求之中,根本就沒有一個人想要抽出點兒空閒來幫他一塊整理整理院子。
還說什麼這院子何須整理,無為而治,這廟堂才是最美的樣子。
這小僧們可倒是一個比一個牙尖嘴利,可是這塵土若是多起來,可又嫌棄這塵土沾染了他們求佛的靜心。
這麼多年都沒求到一個靜心,自己不好好反思反思是不是自己的問題,反倒是怪起這老住持來了。
空聞和尚也是無奈,只得自己一人將這佛門小院好好收拾一番。
“所謂大智,不過為順水而推舟,推波而助瀾。”
這二皇子的一番話,直接讓空聞大師愣了愣,於是嘆了口氣。
“施主果然是慧根不夠,居然參悟了一夜只悟出瞭如此淺薄的東西。”
空聞大師真的是不想跟二皇子多說什麼了,他提著掃帚走到牆邊,把掃帚立在牆邊之後,動了動腰。
“哎喲!這腰背,可是有些不行咯。”
“看來,空聞大師也是普通人呢,才掃了這麼個小院,居然就腰背痠痛了?”
二皇子笑著說道,空聞大師卻不以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