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鵝絨一般的墨蘭色的天空忽然升起煙花,分散在各個地方,近的盛開如花朵,遠的只看到一抹光亮。
周阿嬌忽然得意的嬌笑,“天蓬真君,如今君上身邊就你一個吧?”
“與你何干?”
天蓬真君知道自己容易氣盛,容易揹著妖女牽著鼻子走,索性閉上嘴巴,不去理她。
周阿嬌笑著站到他跟前,“我這次來,真不是找君上的,就是找你的呢,天蓬真君。”
她看了看此起彼伏的煙花,笑道:“和你聊了這麼一會天,我要的事已經做成了。沒有你幫忙,國師身邊那個半吊子道長根本不是我的對手,他找吐了血,也找不齊一半來。明日,大街小巷都會流傳妖怪又來吃人心的故事,看國師怎麼處理?”
她回頭看了看結界熒光盈盈的角門,笑道:“君上,您不救我,我也自己把自己救了。”
天蓬真君臉上沒了剛剛毛糙的模樣,涼涼的看著她,“孽畜,你的本事,就算是京城的地牢也困你不住,你何必拿這麼多的人命來和國師鬥法?”
“那不成了逃犯?”
“你完全可以改名換姓繼續在凡間生活,何必——”
“改名換姓?那是祝青蓮常用的把戲,我可不屑於用!張”
周阿嬌笑吟吟的又道:“而且,我就是要周阿嬌這個身份活在太陽底下,最好和芽芽一起姐妹共嫁一夫,是不是,畢竟姐妹情深,衛大夫享齊人之福,多好。”
“哦,不對。”
她回頭看著角門,“君上,您可千萬不要讓芽芽恢復神識呀,否則,她就又去找我父王,上趕著要給我當娘了。”
也漸漸深了,眾人不知這忽然的熱鬧來自何方,又為了何事,他們以為是誰家辦喜事,卻不曾想那是幾十個性命被拿走的狂歡。
衛望楚從藥箱裡掏出一閃玉門,輕輕開啟,只覺得一暗,他已經來到了芽芽窗前。
傳送門。
芽芽屋裡的燈已經熄了,透過糊著宣紙的格楞窗,一團紫色的瑩潤的光幽幽沉浮。
男人微微皺了眉,這紫光裡不全是他的神識,還有諳冼的神識?
因為封了仙力,他並不能完全分辨,似乎還摻雜了旁人的。
他敲了敲窗,紫光忽地一斂,眨眼便盡數消散。
芽芽睡眼惺忪的開啟窗,“怎麼了?怎麼這時候來了?”
衛望楚笑了笑,“忽然想你了,就來看看。”
周阿嬌一隻堵在門口,他只好借住傳送門才得以過來。
“你怎麼只穿了一件?不冷嗎?快點進來。”
芽芽忽然有點清醒,看了看爹孃和安柏的房間,嗔怪的將窗戶完全開啟。
男人眉眼間閃過一絲瞭然,“冷,一路走過來,凍死我了。”
少女看他跳進來,關了窗戶,又回身在被窩力扒了扒,拎出一個湯婆子塞他手裡,“拿著,我再給你弄點熱茶。”
衛望楚看著她披著夾襖在屋裡忙來忙去,眼底一片柔情。
曾經,她還是個小神女,便是這樣整日混跡在紫微宮,旁人都怕他,唯獨她,自第一眼見他便從未害怕過。
那時候,她想拜入紫微宮門下當徒弟,被他拒絕了,是打的這個心嗎?
想著,又搖頭失笑,她那是不過幾萬歲,還是個小蘿莉,他怎麼可能對她會有這樣的旖旎心思?
她資質不錯,不論做妖做仙,都很有所成,若不是他生出了男女之情,有她一個這樣呆萌的徒弟,也是極好。
“這是我爹上山採的冬茶,也叫凍茶,嚐嚐?”
衛望楚接過杯子,先放在鼻前聞了聞,又輕輕抿了一口“嗯,不錯。”
芽芽此刻已經完全清醒了,只是人還有點陷在剛剛的夢裡,情緒有些激盪。
“你怎麼了?精神有些不振?”
男人看了看她,雖然情緒有些不穩,眼下倒是乾淨清爽,雖然是多夢多思,到底沒有影響她的身體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