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把昏迷的念兒放在安全的地方,然後將拉布大林屯子裡死去的人都推成了一座小山。
用雙手丟擲了一個深不見底的大坑,整整一晚都沒有休息,三個人的手掌全都崩裂了,鮮血混合著泥土,深入地底潛入人心。
還活著的人不甘靠近,只能站在遠遠的地方,用畏懼和憤怒的目光看著三個人,毫無動作。
來到了舊日裡常來買酒作樂的酒鋪,那老奶奶已經碎成了一堆爛肉,伸手從廢墟中掏出一塊木板,上面密密麻麻刻滿了“正”字。
子終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磕了三個頭,腦門子都磕破了都似沒有知覺一般。
柳如刀保護著身邊的念兒,白長生站在旁邊,看著身後快要剋制不住憤怒的村民,很是恍惚:
“走吧,這地方呆不得了。”
子終磕完頭,回過身子再看一眼坑內的百姓,閉緊了眼睛,擦乾眼淚,也下了抉擇。
“走。”
果決的語氣,再不遲疑。
三個人轉身抱著念兒,朝著拉布大林屯子口的方向走去,倏爾間,有雪落,天地蒼茫一片。
“呸!”
身後傳來了陣陣唾罵的聲音,還有的人撿起石子投向幾個人,伴隨著痛罵和低吟般的啜泣,三個人都沒回頭。
柳如刀想要回身斥責,可子終死死按住她,沒讓她發作出來。
白長生走在最前,面無表情。
就這麼伴隨著詛咒和白雪,三個人帶著念兒,徹底離開了這個曾經熟悉又安寧的地方。
奔向未知的流途。
···
走吧,走吧,在這天與地的吻痕中行走。
不要回頭,不要哭泣,因為高高在上的神明不相信眼淚。
我的人兒呀,你在何方。
什麼地方的黃昏,會讓我看到歸途的炊煙。
放縱了江河,丟棄了落日。
挽起一首高亢的歡歌,迎接黑夜的鬼。
這白骨的餘燼裡,升起了另類的黎明。
···
懷裡的念兒始終沒有醒過來,身體呈現出了寂滅的狀態,呼吸很是順暢,不知道究竟怎麼回事。
行走的三個人,改換了容貌,一路上都沒有說話,柳如刀幾次三番想要開口,都讓子終止住了話頭。
終於是找到了一處坑洞,裡面有獵戶留下的柴火,辨別了一下方向,一路向東。
三個人坐下來,把沒有燃燒殆盡的篝火點燃,些許的溫暖讓三個人稍微緩和了一下。
“這些日子,我一直在觀察你,可猜不透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