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白長生一路火急火燎,朝著荒宅的方向跑去,可心裡總覺得隱隱不安,這解藥拿地未免過於輕易了。
可事到臨頭救命要緊,也容不得多想,有解藥就是好事,鬼和尚一天不好,這楊茹在京城的危險就加重一分,真是讓他更添煩亂。
回到了荒宅裡,舟不載看白長生把藥拿回來了,大喜過望,趕緊接過來要給鬼和尚服下。
可白長生卻有些躊躇,舟不載一瞧白長生這幅扭捏姿態,也猜到他有憂慮,這就問道:
“少主怎麼了,難道路上又遇到什麼險情?”
白長生搖搖頭,再看大和尚那瘋狂怒吼的樣子,很是心煩:
“沒有,只是不知道這藥有沒有用。”
舟不載愣了一下,這就道:“給他試試不就得了,死馬當作活馬醫,總好過讓他繼續瘋癲吧?”
白長生也覺得這話不錯,還能有什麼辦法呢?只是擺擺手示意舟不載給鬼和尚喂藥。
舟不載一邊搖著頭,一邊把藥瓶開啟,倒出了一粒彈丸,嘴裡唸叨著送到了大和尚的口中。
白長生回過頭,反覆推敲著這件事情,總覺得錯過了什麼。
“哎,一路上這大和尚被人連蒙帶騙實在命慘,這半生瘋了幾次了,回想起來都讓人感慨。”
舟不載不停絮叨著,也把藥丸送進了大和尚的口中,白長生此時手指停下掐算,眼中閃過一絲寒芒。
不對!
騙子,對啊,那老騙子木子仙在信裡不是說了嗎!
罹人不怨!
再加上剛才推演之中,那毒師十斤有蹊蹺的命相,白長生再不懷疑,當中有詐!
趕緊回身,白長生猛然把手伸出來,大聲呼喊:
“且慢!”
剛說完,那邊廂大和尚口中已經吞嚥下了“解藥”,此時木已成舟,再難回首。
屋內的幾個人都被白長生此番舉動給嚇到了,面面相覷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白長生跌步而入,來到了大和尚的面前,眼中湍淚,心中有愧,這解藥萬一有毒,自己該如何面對這份恩情!
可還容他多想,大和尚的臉色卻見少了幾分煞氣,慢悠悠的也上來了幾分紅潤。
有效?
白長生又驚又喜,但不敢大意,趕緊上手給大和尚把脈,此時大和尚服了解藥已然昏睡過去,面色沉靜安詳,沒有什麼蹊蹺。
脈象平和,奇經八脈盡數交通,印堂之上的黑氣逐漸散退,這解藥看來是發揮了藥效。
白長生還是覺得不安,但看鬼和尚逐漸恢復了面色,身子也溫熱起來,這才終於是放心了些。
“嘿,這十斤還真是厲害,說讓人活就讓人活,等著我也得從他那討要點寶貝,日後用得上。”
鐵頭本就是天津人氏,對碼頭上的各路高手都有所耳聞,這才知道有這麼一號人物,但平時從未有所交集,眼下一瞧手段如此厲害,不禁是動了心思。
舟不載卻是搖頭:
“這種人喪盡天良,雖然救了一人性命,可他害了多少人?拿人錢財折人壽命,這種人還是遠著點吧,省得惹禍上身。”
鐵頭不置可否,更不敢和頂頭老大頂嘴,這就悻悻收聲了,旁邊站著的柳如刀也瞧出來這解藥有用,此時更是高興:
“小子,不錯嘛,有些手段,你這腦袋瓜一點都不硬,我看是滑頭一個,哈哈。”
這是句玩笑話,緩解了鐵頭的尷尬,幾個人也慢慢放鬆下來,就連白長生都有些恍惚了。
興許是連日來的緊張讓自己心虛紊亂,以至於沒有做出正確的判斷。
這碼頭上的手藝人是何等的循規蹈矩,萬一破了行規,興許也就活不下去了,自己看來太過多慮了。
坐下來緩和了一下心神,說話的功夫只看到鬼和尚不問的眼皮抖了三下,過後就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