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一路走一路聊,哼哼著山西學來的小調,白長生取了根稻草叼在嘴上,心情不錯。
雖然皮琵夏快死了,這時候高興好像有點不太妥當,但白長生總覺得事情沒那麼緊急。
好像冥冥之中,一切都還有緩和的餘地。
雖然不太清楚原因,但眼下喝了不少酒,也推演不出來什麼因果了。
索性見面再說。
三個人說話間,就來到了東直門,一出城門,酒鋪子依舊,門簾破爛,幌子隨風輕擺。
下面有一張桌子,上面擺著四副碗筷,旁邊拉著幾個凳子,有個人坐在上面,一臉愁苦。
正是皮琵夏。
大晚上的,北京城可沒那麼多逍遙快活的地方,畢竟不是吳老三和季禮,皮琵夏沒有去煙花柳巷。
“這孫子真會找地方,你說他也是,要換成我,肯定八大胡同快活到死,溫柔鄉里死也死得暢快些。”
吳老三嘀嘀咕咕含糊不清,白長生瞪了他一眼,告訴他一會見到了皮琵夏注意點言辭。
三個人吆喝著從遠處走過來了,皮琵夏坐在那裡搖頭嘆息,臉上寫滿了悲苦神色。
越是近看,越是讓人感受到了莫名的悲壯。
皮琵夏一聽有人吆喝,回頭就看到三個人晃晃悠悠過來了,難得的笑了一下。
臨死前見到這幾個禍害,倒也是能解悶。
皮琵夏自嘲著,沒有說話,讓三個人落座。
“孫子,至於嗎,有那麼邪乎?”
吳老三一屁股坐下來,拍了拍皮琵夏的肩膀,嘴裡的惡臭倒是讓皮琵夏生不如死了。
把頭掉過來,正對著季禮,季禮搖頭晃腦道:
“要不今晚上給你來倆小娘子,保你鞭長莫及!”
這都是些什麼人啊!
皮琵夏心說有這倆人,自己死也死得不痛快,再看白長生,唯獨他不言一語,看著自己有些惋惜的神色。
“哎。”
白長生沒說什麼,也伸手拍了拍皮琵夏的肩膀,停了半響,又道:
“其實季禮說的也不是···”
“夠了!”
皮琵夏打住了白長生的話頭,這小子久跟這倆人廝混,也沒學到什麼好。
白長生悻悻不語,聳了聳肩膀,朝著酒鋪的小老闆吆喝:
“再來點酒,我們又來了。”
小老闆吆喝著就過來了,看到是白長生,這可算是回頭客,怎能不滿臉堆笑:
“又來了您,好嘞,稍等片刻。”
說完就去忙乎了,不過一會的功夫,滷肉燒酒一起端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