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老峰,松樹下,中午。
御靈師將一隻手臂與青蓮語的手?臂用藤蔓纏繞在一塊,由於是算得上乾枯的藤蔓,綁不了多緊,動作的時候略有松馳。
青蓮語道:“御靈姑娘,你就放了吧,我要急著回去,替我主人?解難。”
御靈師一臉冰冷,自從看到這蓮花精破七星八寶葫蘆以來,都是這副欠錢不還的表情,有點厭煩他的嘮叨,道:“?別以為你逃出葫蘆,我就無法抓你回道鎮。”
青蓮語道:“我若現在逃走,你也抓不著我,只是,我不想讓你不開心,板著臉生氣。”
御靈師視線投在遠處,不知道是不願意不屑還是假正經。過了一會,好像必須得解釋,道:“我犯不著為你生氣,我任務就是抓你,你也別跟我套近乎。”
青蓮語道:“你們不是有幾句古話嗎?叫做莫嗜酒,酒有害。畢卓顛狂,劉令卑隘。世上好杯人,少成多見敗。採石江邊李白亡,古云狂藥須當戒。莫愛色,色有害。桀紂冰消,周幽瓦解。多少戀花人,盡被花摧敗。吳王昔日愛西施,國破家亡千古戒。莫貪財,財有害。眉塢成空,錢山易壞。曾見聚財人,盡被財坑敗。石崇金谷恣奢華,財聚身亡為後戒。莫競氣,氣有害。項羽志剛,范增性隘。幾個逞強人,惹禍招殃敗。孔明昔日氣周瑜,不忍身亡誠可哀。”
御靈師扯了一扯以為綁得很緊的藤蔓,帶動一下多嘴多舌的人手臂,明顯話從這隻蓮花精說出來反而突兀。她沒有之前那麼生氣,而是依舊板著俏麗的臉,只是姣美的臉略有緋紅,加重語氣道:“以你的修為,確實可以逃走,但我會拼盡全力,那怕付出性命。”
青蓮語道:“御靈姑娘,上次不小心傷你?,是我不對,但是你先動手的。”
靜坐你御靈師瞪了?一眼旁邊說話有稚嫩之氣的青年人。這一眼的極其短暫的一瞬,使心裡閃過莫名其妙的五味雜陳。最後她一本正經道:“無論你如何舌燦蓮花,佔多大理,精怪就是精怪。”
青蓮語聽到名副其實精怪兩字,微微低下頭,一聲不吭。
當御靈師放眼看去,只見古松掛紅,廟殿略有輝煌之色,大家都在昨晚逃了出來,只不過樹下多了一對青年男女。
御靈師處於松樹遠點地帶,位置靠近廟門口,她便起身拉動傻乎乎的蓮花精,朝著廟裡面走。十分寬敞的院子裡有一位帶臉紅紗的女子,剛剛從大廳出來,便上前問道:“姑娘請留步。”
“兩位,這是……”紅衣女子回頭打量陌生且舉動奇怪的青年男女。
“你們廟裡有沒有繩索,可否給我一點。”御靈師不想橫生枝節,直截了當道。
紅衣女子指了指東廂房,正從廊廡過去,與一位從大廳走出來拿著三樣東西的紫衣人擦肩而過。
御靈師從裡頭找出一條紅繩,準確來說應該是纖細的紅線,仔細一看,倒像與松樹上掛的小線索差不多。
她不多想,解開半鬆不緊的藤蔓,將手臂與俘虜的手臂用紅線用力繞在一塊,之後打個死結,提醒的聲音帶威脅道:“我看你還敢不敢偷偷逃走。”
紅衣女子毫不客氣伸手過的要錢,道:“姑娘,五百兩。”
御靈師急道:“五百兩?你打劫嗎?”
紅衣女子道:“你可知道,你拿的那個是系願牌的紅繩,這麼小指頭長都要二兩銀子。”她舉起一根雪白的手指比劃一下,又道。“你拿走這麼一大捆紅線,在這個香火慘淡的季節算你五百兩算是便宜的了。”
少女氣質,向來淡定自若,甚至有點冷漠的御靈師這一會氣得不行,一向習慣把全部銀子帶在身上的她面對五百兩高額,才知道囊中羞澀。就算加上前幾天在一處小縣城驅邪打蘸所賺的二百兩,那也不夠充填獅子之口。一向節制有度不亂花錢的她,一向奉御靈為任行俠仗義的她,此時此刻聲音略有勃怒之色,道:“我還你好了!”冰冷的語調透露著秀氣。
說著,就要解開紅繩,因為她知道,只要好好哄騙旁邊的美男子精怪,是不太數產生變數。當然,就算是有,她也沒有能力阻止。
紅紗掩面的女子,不高興道:“姑娘,那紅繩已經被你們綁過了,哪能還可以綁別人的願牌?我可不想當這個冤大頭,搞得一對情侶像你們這樣,今後的妻管嚴吶。”
御靈師一聽這話,立刻明白這是什麼地方。她不知不覺斜了蓮花精一眼。對於處子之身的她,與一位美男子共舉一手,已經稍有羞澀。再由紅娘點說、故意埋怨,更是羞得滿臉通紅。
青蓮語忙反駁道:“我們不是什麼夫妻,姑娘別誤會。”
御靈師嗔怪道:“用得著你來解釋嗎?”
青蓮語啽默不言。
御靈師道:“我身上沒有那麼多錢,這裡有一張赤桃符,可以給你抵一扺,看可不可以。”
紅娘道:“我們這裡不需要貼什麼符籙,你也不需要裝什麼江湖騙子。”
御靈師在她在前面施個法術,才使得完完全全相信。
紅娘道:“好吧,看你為世人驅邪的份上,我也不好跟你計較,況且月老峰這幾天也不安分。”
御靈師將銀兩與最貴重的是桃符留下,牽扯著蓮花精,徑向廟備大門走出去。思前想後非得解釋一下,留下一話給紅娘,也給剛才心鹿亂撞的自己,道:“我和他不是什麼夫妻,永遠都不是。”走的時候略有糾纏為什麼到最後要說“永遠”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