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剛剛過,太陽給大地留下的熱氣還沒那麼快消散,齊暄曜挑著一條大道,直走便能到達重光城,與自家的仙荷池的方向完全是南轅北轍。
離開了凌雲閣,得到雙臂又不能使用,齊暄曜只能等師孃那朵扎針已久的蓮荷,苦了何龍且,卻得到了自己的劍道,意外得知劍法的運氣引氣,發現自創《赭陽劍法》行經走脈造就身上的赭陽功體。
若沒有這凌雲閣閣主?給勒在褲腰帶那本指導的小冊,當然沒有他現在的精進到達頂峰的修為,選擇這一條通往重光大道並不是沒有臉回去見師孃,而是引開那些細作的跟蹤,怕那師兄犁庭掃穴,有一點後悔當時腦子熱上臺,幫了那名劍宗女子作證。
若與盤蛇山?這個龐大勢鬥個你死我活,齊暄矅心裡十分清楚那是不僅僅是吃虧與一種賠本的買賣,若單獨與瓏璸琦決一死戰,那自然是求之不得。
不太熱烈的陽光透過疏疏密密的樹梢?,流灑下來在他的略有淡黃的臉上輕輕地搖擺不定,他循著那樹下蔭涼,鑽進了不起眼的林子,這個方向正是第三名浩頑命與萬白露所離開道路,剛才不久還看見隱隱約約的淡黃白兩個並肩而行的影子。
他自有自己的打算,在只有一個出口凌雲閣待不了多久,?所以跟著浩頑命那個冷漠男子,興許盤蛇山的各個當家不敢驟然出手,至於顥梅在凌雲閣廣院否認了關係,盤蛇山的人又沒見過她,定然不會自動找麻煩,而交手的那名女子功法特殊,與旁邊三名白衣人皆有是頂尖高手,上次打聽盤蛇山的秘辛,得知三個當家死於非命,其他沒寒性功體,估計不是盤蛇山的人,不然顥梅也不可能精進到與自個修為並駕齊驅,那賊窩可不是什麼修行宗門。
穿林於密林之中,還光著上身的齊暄曜被嬌陽暴照的熱量頓時驅散了不少,周圍陰暗涼爽的緒風在走動時絲絲縷縷地拂過汗流浹背的面板,舒坦使心情神怡,體內赭陽功體的熱氣緩解了不躁動。
忽然間,身後有一股若隱若現的陰風,時有時無伴隨著殺氣,這種陰風比任何高手散發出來的更加寒冷,有赭陽功體的他沒太多體會,但感覺不會錯,殺氣也是不錯得了。
不過背後的對方倒沒有率先發難,這令他十分不解那股氣息的修行者應在自己能力三倍之上,為什麼不出手呢?看來跟在那名估計已經發現的浩頑命後面還是有很大的作用的。
齊暄曜?有時候天不怕地不怕,但是有一點能夠忍耐一些事,比如一個頂峰級別的高手為保全小命,不得不當一回上身赤裸的尾隨漢,關鍵對方還是一對男女,這種猥瑣的處境他倒不太在乎。
前面隱隱約約聽到兵器的聲音,對方的來勢十分兇猛,啪的一聲大響傳入耳朵裡,沒有來的及向浩頑命二人走太近,觀看雙方是如何戰鬥,便又聽到接踵而來的刀與不知名的兵器激烈交撞“嗡嗡”的聲音非常清晰,這種交擊聲認真一聽,便能聽到像是一塊實心骨頭敲打在利刃上,還不容片刻地敲,一把刀的御風感砍劈飲風而嘯,對一個劍者的齊暄曜不難判斷得出,但是不善來者的手上兵器揮舞聲如實木,只是迎砍進對方的刀刅時,才像該有的正宗刀的劈風聲,而交打盪出來的聲音又如木棒的沉悶。
齊暄曜邊走邊聽,前面隔著一小山包依舊能夠聽到狂風呼嘯,刀氣縱橫,?將大片大片枯萎樹葉吹拂在枝繁葉茂的樹梢上,將後狠狠地帶下上面綠油油的新形葉子,然後撲卷得到處都是,幾乎覆蓋了原有幾片從上游流下來的小溪。
時不時有刀氣流浪在齊暄曜的身邊不遠處,如地牛逃命般奔跑,把地面浸入半片的葉子也成直線吹刮起來,所過的地方紛紛擾擾。
齊暄曜暗暗折服這兩位不知名的高手,離那麼遠的他都怕殃及池魚,有一點點心驚肉跳不敢上看個究竟。
“斷滅斬。”
“千刀萬剮。”
刀與類似木棒的刀交響聲愈發清脆,比先前少了許多沉悶。
“冷血斬。”
“捻骨,吞噬”
一種大約幾百次的雜亂同時交擊,聲音宏大且綿長,如山寺霜鍾,不停地同一時間撞響,鐘聲透著冷霜無比,大概就是兩位高手的刀氣吧。
齊暄曜躲在一塊大青石背後,剛剛想偷偷瞄一眼前方的戰鬥,脖子還沒伸出半寸,便有一道凌厲剛猛的刀氣劈開石塊一大角,差一點削落了自己的腦袋,心驚膽寒之際,“咻”一聲呼嘯耳畔而過,刀流直砍一顆大樹為兩半,又不失餘威衝倒了第二顆、第三顆樹才自然而然變成強弩之末。
風停刀嘯靜,葉落便無聲。
齊暄曜大膽站了出來,看見兩人對立而站,前面那背對穿土色的不用猜便知道那個是浩頑命,而最前面正面那個一臉落腮鬍子的大漢,長得有肥腸大腦,經過鬍子點綴的臉蛋好看不到那裡去,不過面孔倒有點乾淨,頭上有個像是隨意綁的髻,不套大冠,那髻梳異樣順眼,完全沒有漢人的風格。
落腮鬍男子很有禮貌拱了拱不太自然的雙手,道:“閣下刀法,實在精妙,在下死斷愁,佩服佩服。”
“喂!你怎麼一言不合就……不對……你話都沒說,就想至我們於死地啊。”萬白露躲在一個溪邊磝石背後,聽到沒有動靜才出來,然後雙手叉著小腰,然後指了指著說那位落腮鬍子冒失鬼男子的無禮。
“不是我們,是我。”少話木納的浩頑命自從出凌雲閣以來,第一次對萬白露說出這一句話,十分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