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靈師舉起乾坤如意葫蘆,強大吸引力驟生。
何神懼在精神恍惚內心掙扎之際,感覺全身被抽乾的血肉,一陣又一陣鑽心的痛襲擊而來,似是活生生剝離心魂。大叫一聲,葫蘆口的颶風將駐紮已久的怨念強行吸出,鴻均道祖的怨氣慢慢離開他佔用的身體。
御靈師趁著黑氣進入乾坤如意葫蘆,立刻將塞子塞上出口,再口唸咒語,攏兩根玉指畫一道紅色虛符,點過去印在葫蘆頂上。
此時,身體脫虛,困弱無力的何神懼氣餒在地,像是昏死過去。
一片火海的桃林,?將眾人的生存圈無情包裹,縮得越來越小。
汗水潺潺流下,熱氣騰騰烘焙著身體,眾人筋疲力盡,真元恢復未足,不能應對火勢,不能快意逃離。
“表哥,我們就要死了,你怕不怕?”蘭澤臉掛笑容,卻有一滴火光黃黃的閃爍的淚水不經意滑落而下。
“表妹,能與你死在一塊,?我無憾無悔亦無懼無畏。只不過,我不值得你這樣付出,更也不想連累你,可是到頭來卻……”情深意篤的他說到這裡,便再也說不下去,眼中只有千言萬語,看著落淚的表妹黃色忽閃忽閃的臉頰。暗道:“你之所以展顏而笑,是因為與我重逢。你之所以流淚,是因為與我相親相聚的時候太短,唉!天意弄人啊。”
相無憾抱著嬌小玲瓏的表妹,淚雨漣洏。
顥梅看兩人在火海包圍中還能如此相愛,心裡莫名悲愴,不由得低下頭來,心裡想道:“我就要死了,齊大哥你在這裡?如果你知道會不會過來救我?倘若在身邊,會不會也像相無憾那樣,抱著他的表妹。算了,你那種偽君子,見一個糟蹋一個,我才不要你在這,更別說讓你抱著我。”她想著想著,悲從中來,抽泣不止,不覺早已淚流滿面。
御靈師道:“你這隻妖怪,別人一個孩子家都沒哭,你哭什麼?”說完,指了指鎮定自若的顏莊。
顥梅?停下哭泣,看了看顏莊,想起這個孩子在黑罪山莊提醒自個不要被大莊主利用。他不像那個招惹狐狸的小屁孩哭得死去活來。
即將葬生火海的御靈師?偷偷瞄一眼青蓮語,暗道:“我御靈師一輩子抓妖怪,沒想到與妖怪死在一塊,而且還是那麼俊美的妖怪,我在想什麼!我在想什麼!”
人群中,橐陰子一直打坐在地,調息自身,使其真氣在經脈上疏通。
“清淵劍!出鞘!”一聲沉喝,背上清淵劍錚錚而出。橐陰子舉起寶劍,劍莫名生出萬千流水縈繞間,碩大擎天如柱,朝著前方火海,鍘地一落。
“啪。”
封路圍身火海被浩浩湯湯的漩渦之水卷撲下,登時缺了一個大口子。
“走!”橐陰子不顧回氣不足,強行提起真氣,將清淵劍撐大,足可以容納二十人坐站上面。
眾人看此情形,哭的不哭了,抱的不抱了,全部坐在上面,由橐陰子御劍飛行,向決提之水而去。
……
橐陰子由於過渡使用恢復不足用的真氣,導致身力不支,幾乎奴不住清淵劍的前行。
就在此刻,火海逗留十分危險,顥梅與蘭澤雙雙贊掌提元,拍在背後,幫他快速供億真氣,使得清淵中的清淵大劍一瀉萬里。
到了一座高高的山峰,?眾人皆下劍來,各自休息。
成茹萍到澗邊打一點水來,給何神懼擦擦臉。撬開嘴巴,又用乾淨的清泉灌了下去,希望暈迷的他快點醒來。把昨晩溼透的小破衫扒下,叫懂事的顏莊與愛玩耍的三綹栽頭拿過去澗邊清洗,滿身都是汗的何神懼被成茹萍擦的乾淨清爽。
可惜昏迷不醒的他不知道,也看不到。
衣服曬乾後,成茹萍?拿來抖一抖,穿在何神懼身上。突然,她的身體好像缺乏水份,發覺後想到澗邊洗把臉,喝口泉水,還沒邁出幾步,便栽倒在地。
眾人著急圍過來,顥梅離的最近,扶起來坐在一方青石上,叫喚兩眼星鬆氣息奄奄的成茹萍,爾後抬起玉臂,打在起伏不定胸前,將真氣渡了過去。
橐陰子在一旁不遠不近處,緩緩嘆一口氣,喃喃自語道:“?該來的,遲早要來。終究是避不過。”
成茹萍悠悠醒來,顥梅便道:“你身上怎麼會有脫水之症?這樣吧,你先氣沉丹田,調平氣息,再慢慢釋放真元,分散其他各處,記得,要慢。我再幫你打通一下脈絡。”
成茹萍點點頭,照她的話去做,果然有很好的成效。
他們降在這裡是一座叫做月老峰的地方,旁邊有一顆古老的松樹,枝椏上掛著各種各樣的小玩意,密密麻麻,用紅線綁著,算得上琳琅滿目。風吹過來,搖出幾段雜七雜八的空谷傳聲。
松樹很大很粗,可能是太蒼了吧。逃出生天的眾人在廕庇的樹下休息,調一調昨晚流失的真氣,各自打坐不說話。
空谷跫聲,不太平靜的敘語,自遠方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