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姑侄倆說了不少悄悄話,直到三更鼓響起,方才一起睡了過去。
第二日,安華錦睡到了日上三竿才醒,睜開眼睛,神清氣爽,皇后已不在身邊,顯然早起了,她伸手拉了拉床頭的木鈴。
不多時,賀嬤嬤推門進來,笑呵呵地說,“小郡主,您總算睡醒了。顧七公子一早就進宮來接您,已經等了您兩個時辰了。”
安華錦穿衣服的手一頓,“他來接我做什麼?”
賀嬤嬤笑道,“七公子聽說您昨日暈倒在太妃靈堂前,因深夜,不便進宮,今日一早便來了。”
安華錦點頭。
賀嬤嬤親自伺候安華錦梳洗,“七殿下也一早就來了,知道您未醒,便與顧七公子下棋等著您醒來。”
安華錦淨面後,坐在梳妝鏡前,“七表兄很閒?”
顧輕衍便罷了,一等半日,不像是楚硯的做派。
賀嬤嬤笑著搖頭,“七殿下很忙,今日想必是關心小郡主。”
安華錦心裡想著未必,昨日陳太醫診脈故意說的那麼嚴重,楚硯擔心她才怪。大約是有什麼話要和顧輕衍說,所以,借姑姑的鳳棲宮一用了。
她想著,拿起桌子上的粉往臉上撲,如今還在皇宮見人,還是要受點兒罪。
賀嬤嬤一把奪過來,“小郡主,奴婢來,保證讓您看起來氣色不好,一副病弱之態,但粉卻不必撲那麼厚,否則您沒辦法吃飯的。”
安華錦本會易容術,但覺得麻煩,才用厚粉撲,如今聞言放心地交給了她。
賀嬤嬤不愧在皇宮裡陪著皇后待了二十多年,手上是有絕活的,想必皇后偶爾想偷懶,就靠她這一手絕活弄出個病容來應付。
沒用多少時間,賀嬤嬤便給安華錦收拾好了。
安華錦瞧著鏡子裡的自己,嗯,蒼白、病弱、雙眼紅腫、沒有精神氣。只靠這些胭脂水粉便讓她整個人換了一個模樣,比易容術也不遑多讓了。果然很厲害。
她自己很滿意,所以當頂著這副模樣出去見人時,看愣了外面的幾個人也就不奇怪了。
外面除了楚硯與顧輕衍在報堂廳裡下棋,還有一個衣著華貴做宮妃打扮與皇后年紀相當的女子在與報堂廳隔開的畫堂裡與皇后說話。
那女子氣色不好,眼泡紅腫,面色被脂粉遮掩,勉強能掩飾住蒼白。
一眼所見,安華錦覺得看她這張臉跟她這副妝容差不多。不過人家這是氣色不好往好了掩飾,而她這明明好好的卻要裝成這模樣。
安華錦先走到皇后身邊,喊了一聲“姑姑”,然後疑惑地看向那宮妃。
無論是三年前,還是如今,安華錦雖進宮數次,但遇到陛下的女人和兒子時候還真不多。哪怕三年前見過,沒走心也不記得誰是誰了。
皇后伸手拉過安華錦的手,心疼地說,“你這孩子,昨日嚇死姑姑了,今日睡醒一覺,可覺得好些?”
“嗯,好些了。”安華錦垂眼,故作堅強,“姑姑,我沒事兒,您別擔心。”
“你呀,我怎麼能不擔心,你這才進京幾日,便連著出了兩次這麼大的事兒。”皇后說著氣怒道,“若是讓本宮知道誰要害你,定不饒恕。”
“嗯,太妃為我擋災而死,這事兒查出誰做的,一定讓陛下殺了他。”安華錦也道。
皇后點點頭,這才介紹,“這位是賢妃,三年前,你見過的,不過你這孩子素來記性不好,想必忘了。”
噢,這位就是三皇子母妃,與誠太妃是本家姑侄。
“賢妃娘娘!”安華錦意思地見了禮,故意說,“您與太妃娘娘真像。”
誰樂意與一個死人像?
賢妃面上一僵,勉強一笑,“昨日嚇到小郡主了吧?真沒想到太妃娘娘會在安家老宅……”
她不明白誠太妃怎麼會為安華錦擋了毒酒?這事兒說的冠冕堂皇,但她才不信沒有內情。不過她最關心的不是誠太妃之死的內幕,而是忘梭的招供,她的三皇子捲入了毒茶案。
這事兒若是不能洗個清白,那她的三皇子可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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