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明白的,外祖母您安心。”
知她不願告訴她,李氏便也不再多言,她轉而抬眼看了看四處,方開口。
“齊管家到底是個男子,瞧瞧把這好好的一個園子就這樣打理成了一個避暑行館似的。”
目之所見,盡是一片蔥蔥郁郁,慕長安向來是不大關心這些的,然而老夫人開口了,她便也順其所言。
“齊管家來問過我,我將他打發了,是我憊懶了。”老老實實認個錯,倒也是無傷大雅。
老夫人站起身,環顧四下,之後方才轉身拉過長安站起,牽著她便出了亭子順著一路水波往裡走。
一邊走,一邊面帶笑容地與小孫女說著貼心話。
“你呀,你舅母前些日子送了兩株芍金孝敬我,正好可以用來給你這園子添一份兒亮色,園子嘛,就得是萬紫千紅才叫好看。”
慕長安雖然不解其意,但也從善如流,“外祖母割愛,長安定讓人好好養著。”
這孩子,話都不會說,若是依她女兒的性子,早就撒嬌賣痴地纏著她說自個兒會好好養著它了。
李氏停下腳步,愛憐地撫著小孫女的鬢髮。
“好,若是花匠養得好了,外祖母也打賞他。”
看見小孫女微微頷首後,她方才攜了她的手繼續走著,似不經意間問出。
“長安,你與容王妃見過嗎。”
“從來不曾。”
“異姓王府中,尤以恭王府李家,夫妻舉案齊眉,情意甚篤,最為外人稱道。”
“安王妃在安王府因著肚皮爭氣,生下了那位驚才絕豔的沈世子,所以安王對她一直以來也是敬重的。”
李氏步子小了些,“而容王妃,自德裕太后去世後,她已經很多年沒有出現在各家宴席上了。”
看著身旁的小孫女安安靜靜的,也不詢問,李氏想,她應該是不在意的。
但京城各家關係錯綜複雜,長安雖身份尊貴,但今時不比往日,她如今雙親俱失,親王府又沒有世子繼承衣缽,容不得她大意。
“容王妃以公主之尊下嫁王府,初時夫妻二人倒還頗為情投意合,容王出征,王妃甚至還請先帝允她隨軍。”
“那先帝允她了嗎?”
這是應該關注的重點嗎?李氏對於小孫女的問題無奈極了。
“自然是沒有,若真是去了,那像個什麼話呀。”
慕長安極隨意地點點頭,當作回應,李氏也不打算跟她閒說,便也直言了。
“後來因著一個女子,這些年來,容王妃與容王二人之間並不和睦。”
這原本該是她的母親講給她的,罷了,罷了。
慕長安聽了微微頷首,外祖母這是在給她提醒,為她理清盛京城裡這些表面光鮮亮麗的高門府邸的後院避忌。
“那現在那位女子還活著嗎?”這話也問得尤其直白了些。
莫說是李氏,便是隨侍在側的思華此時都不免有些愕然了,她家郡主的性子,是從來不關心這些個瑣碎事情的。
尤其,還是這種平常只能私下襬談的閒事兒。
李氏雖然不知道小孫女何以這樣問,但也隨即就回答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