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恙又吹響了一記哨聲。
這次,依舊沒有動靜。
“天目怕是出事了——”看著前方密林,吳恙的眼神凝重下來。
從小到大,自從天目學會飛開始,只要聽到他的哨聲,便一定會出現在他面前,從無例外。
因為這哨聲對它而言,有著無法拒絕的意義——
只要哨聲起,便意味著它又可以開飯了。
鎮國公聞言臉色也變了變。
天目出事,等同明時出事……
“將軍。”吳恙正色道:“若當真有意外發生,決不可多耽擱哪怕一刻,此山林不僅極大且山形複雜,區區十餘人遠遠不夠,還需向皇上言明情形,立即增派人手搜山。”
鎮國公點頭。
他當然清楚這一點。
甚至在他決定進山的那一刻,便有了搜山的想法,但皇帝張口只派了十餘人,事態不明之下,他亦不好說什麼。而他此番隨扈春狩,身邊人手不多,加上雲六不過二十餘人。
但現下這種情況,不向皇帝開口已是不行了。
此時雲六已經跟了過來。
“去同陛下稟明——便道情形不妙,還望陛下增派人手助我尋人!”鎮國公吩咐道。
“是!”
雲六臉色一正,立即調轉馬頭,出林而去。
見雲六叔去而復返,不知在皇帝面前說了句什麼,皇帝便做出一幅肅然神情,立即吩咐了身邊的陸塬,許明意再也坐不住了。
“陛下。”
她起身離了座,來至慶明帝面前行禮,道:“臣女也想入林尋人,還請陛下準允。”
看著面前的女孩子,慶明帝眼神為難,溫聲道:“許姑娘一個姑娘家,若是貿然入林,恐怕反倒叫許將軍再添擔心……”
“陛下放心,臣女勉強懂些自保的功夫,即便幫不上忙,卻也不至於添亂。”
見她如此固執,慶明帝也只有點頭,為表仁君之風,又另點了兩名太監隨行。
然而這兩名太監很快發現自己根本幫不上忙。
本以為女孩子必是要走著進山的,誰知那女孩子揚聲喚了句“烏雪”,那匹黑馬便跑了過來。
女孩子動作利落地躍上馬背,杏色紗衣月白裙角與墨髮飄揚而起,一人一騎很快便消失在了午後金燦日光之下。
剛在敬王身邊坐下的敬王世子神情痴茫地眨了眨眼睛,好半晌才回過神來。
見兒子似要站起身來,敬王警惕地按住了兒子的手腕。
四下議論聲低而嘈雜,敬王壓低聲音質問道:“你又想幹什麼?”
“父王,我也想要去幫許……許將軍尋人!”
“……你在這兒坐著,就是最大的幫忙了!”
兒子究竟什麼時候才能看清自己是個廢物的事實?!
別跟他說什麼孩子需要鼓勵不能總是打擊——他成天追在後面打擊著且還這鬼樣呢!況且這能叫打擊嗎?完全是實話實說。
在自家父親那種“你要敢去,老子就打斷你的腿”的眼神注視下,敬王世子很是識趣地道:“父王不準兒子去,那父王派個人去唄,多個人也多個幫手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