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知此番確是沒辦法跟去了,靜妃滿眼失落地點了頭。
另一邊,永福宮中的榮貴妃靠在貴妃榻內由宮女按著肩,聽宮娥說罷靜妃小產的訊息,殷紅水潤的嘴唇裡發出一聲諷刺的輕笑。
“剛從泉河行宮回來那幾日,還想著同本宮耀武揚威呢,可真是笑話。”
在這宮中,單單只是懷上龍嗣又算得上什麼能耐,能平安生下來那才是真正的福氣呢。
榮貴妃看向一旁的小床上剛被乳母哄睡的孩子,眼底浮現了淡淡笑意。
她抬了抬手,示意身後的宮女不必再按了,施施然站起了身來。
屏風後,幾名宮女正在準備皇陵祭祀時要帶上的衣物首飾。
雖說六日後方能動身,但為保細緻無遺漏,自然還需提早備妥。
“這件也帶上。”
榮貴妃纖纖細指指向檀木雕靈芝衣架上的一件銀紅色繡白梅對襟玉扣披風。
宮婢瞧了一眼,輕聲提醒道:“娘娘此番是隨陛下前去祭祖,著如此鮮亮之色,恐會被那些御史們拿來做文章……”
“祭祀時自是要穿祭服,本宮私下常服怎麼穿,難道他們也要管嗎?”榮貴妃不以為然地嗤笑一聲:“本宮就要帶這件。”
見宮婢應下,仔細摺疊放進了箱籠中,榮貴妃眼中隱隱有笑意閃現。
他啊,最喜歡看她穿銀紅了。
轉眼便到了前往翎山皇陵祭祀之日。
今日天色有些陰沉,卻好在並未落雨,恰也叫隨行護衛們免遭了一場烈日灼人之苦。
一行車駕內,玉風郡主的馬車中,混進了一個本不該來的人。
許明意扶了扶頭頂一左一右兩朵珠花,問道:“瞧著可還勉強過得去嗎?”
玉風郡主的大丫鬟施施笑著點頭:“乍一看,確實認不出是許姑娘了。”
視線中的女孩子穿著同她一樣的青色比甲,挽著一樣的垂掛髻,眉毛膚色皆用心修飾過。
“乍看之下認不出便夠了。”許明意將手放下,理了理衣袖說道。
她會盡少出現在人前,這般模樣已足以讓她矇混過關了。
當然,即便被人識破認出,也不打緊,她此番是跟著皎皎過來的——只要別捅出什麼大簍子來,兩個向來不怎麼守規矩的小姑娘湊在一起,貪玩胡鬧些也不會有人去計較什麼。
“你既想跟在我身邊,扮的什麼婢女啊。”玉風郡主看著好友,挑眉道:“倒不如扮作個漂亮少年跟著,還能更像些。”
“您此行可是去祭祖,若還隨身帶個面首,也不怕惹得先祖震怒?”許明意說話間,接過施施遞來的茶水吃了兩口。
玉風郡主想了想,點頭道:“這倒也是,謝定寧從前總同我說,我那外祖父未駕崩之前,待我也是極好的,確是也不宜惹怒他老人家。”
說著,看向吃茶的好友,問道:“話說回來,你此番為何要跟著去翎山?”
來來回回六百餘里,加上祭祖事宜,至少也要八九日,出入還得扮作婢女,累不累呀。
“在家中閒著也是閒著。”許明意擱下茶盞。
“我以往怎沒發現你竟還喜歡往這等場合上湊,明明是凡事最怕麻煩的人。”玉風郡主狐疑地看著好友,語氣意味深長:“許昭昭,你該不會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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