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梅花印記是何意?”吳恙轉過頭問她。
二人湊在風燈前,本就是緊挨著,他這般一回頭,垂著眼睛,下頜便觸到了少女光潔的額頭。
許明意一怔,下意識地微微抬頭看他,如此這般,近在咫尺,四目相對,彷彿連彼此的氣息都糾纏在了一起。
吳恙幾乎屏住了呼吸。
昏黃燈光下,他甚至看得清女孩子白膩的臉龐上淺淺細細的絨毛,她的眼睛很亮,鼻樑挺而小巧,再往下,菱唇紅潤似夏日櫻桃——
而此時,那唇輕輕動了動。
卻又很快抿直——
許明意的臉頰有些發燙。
倒也不是因為離得太近而害羞,而是如此美色當前……她方才險些就沒忍住想要舔嘴唇的衝動。
意識到自己這禽獸不如的心思,她心虛地轉開了視線,不著痕跡地拉開了距離,指著那梅花印記道:“這……不是尋常的印記。”
吳恙卻沒有立即去看她手指的地方,視線依舊在她臉上停留著。
隔了一會兒,他才問道:“如何不尋常?”
這聲音就在耳邊,因語氣尤為溫和,且聲音很低,即便是在問正事,卻無端叫人覺得有幾分繾綣深情。
許明意袖中手指微微握緊了些,努力拋去這不合時宜的心思,繼續說道:“你今日初至京城,自是不知近來京中出了個採花賊,這賊狡詐至極,且每次都會在作案現場留下這梅花印記,此事傳得頗為轟動,京城內外幾乎無人不知。”
採花賊?
吳恙的眼神霎時間重新變得冰冷,回頭看向屋外——那長衫男子已經被帶了下去。
“應當不是他。”許明意道:“那個採花賊多半是獨臂,且身手也不至於弱到這般地步。”
更重要的是,官府和朱叔至今都沒找到的人,佔雲嬌她們何來的通天本領能勾結上本尊。
不外乎是想借著這採花賊的噱頭,將此事鬧大最大,以達到讓她和鎮國公府名聲俱毀的目的罷了。
“放心,這樣的把戲,我從一開始便是不可能上當的。”察覺到身邊少年的情緒,許明意隨口說道。
“我知道——”少年的聲音依舊不怎麼輕鬆。
他當然知道她不可能上當。
他只是覺得,那些人根本不該生出那樣褻瀆她的念頭來,便只是念頭都不行。
更不必提還付諸了行動。
“日後還是要更加當心些。”他還是交待了一句。
這一刻,他甚至想將人藏起來。
但願意被他藏起來的,便也不是許明意了。
“我會當心的。”許明意朝他笑了笑,道:“咱們走吧。”
吳恙又看了一眼四下,復才點頭。
二人出了木屋,許明意向朱秀吩咐道:“留兩個人守在此處,官府前來取證之前,不可讓任何人接近這間木屋。”
朱秀很快點了兩個人留下。
至於那群人和佔雲嬌,則是被安排直接送去官府。
見自家姑娘和吳世孫走在前面,雲六就要跟上去。
朱秀一把將人拉住。
雲六皺眉看著他。
這是什麼意思?
……眼睜睜看著姑娘和定南王世孫獨處而行?
這像話嗎?
將軍知道了不得氣得捏碎一筐核桃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