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
公子竟要救他?
要請人來救他?
照此看來,王爺定是不想讓他活的……若不然,公子何須去請什麼人?
可如此一來,公子豈不是為了他,違背了王爺的意思?
思及此,他只覺得胸口處似有一團氣,突然劇烈地湧動起來,叫他陡然間吐出了一大口猩紅的鮮血。
“歲山!”
……
寧陽城五十里外的林溪鎮上,一座不起眼的小院裡,身穿藏藍色棉袍的裘神醫,此時正在廚房裡忙著親自煎藥。
“神醫……”
僕婦疾步走了進來,神情有些緊張:“外面來了位公子要請您進城救人……”
裘神醫頭也不抬地皺眉道:“昨日不是就說了,從此不接診了麼!”
他起初救人,不過是想將名聲傳出去,那都是為了彩兒的病——可如今許姑娘給他的這方子,在他的多次配試調整之下,似乎確實有可用之象,他現在一門心思琢磨著怎麼救自己閨女,哪裡還有心思去應付外頭那些人!
反正能治病救人的又不止他一個。
“可這位公子來歷不一般……”
“天王老子來了也沒空!”
“那公子說自己是定南王世孫……”僕婦壓低著聲音講道。
說句大不敬的話,在寧陽這地界,天王老子還真未必能比得上定南王呢!
“定南王世孫?”裘神醫手下搖蒲扇煽火的動作一頓。
“是啊……我瞧著確實氣度不凡,且想來應當也沒人敢冒充。”
裘神醫猶豫皺眉一刻,到底是放下了蒲扇,道:“那我得去看看……定南王可是我裘某的恩人。”
恩人?
僕婦聽得訝然,不禁問道:“您何時竟得過定南王的恩情?”
“當初天下大亂,若不是定南王命人帶兵平定雍陽城……我和彩兒她娘哪裡還有命在?”
僕婦啞然。
合著是這麼個恩人?剛才她聽著,還以為這關係得多近呢。
僕婦不禁笑了說道:“那若照您這麼說,一個定南王,一個鎮國公,豈不是全大慶百姓的恩人了。”
“這還用說?”
裘神醫擦乾淨了手,摔下布巾,往外走去。
因如今不見外人,院門始終是緊閉著的,裘神醫將門開啟,果然就見門外站著一位氣質清貴,從頭到腳都與周遭低矮老舊的房屋顯得格格不入的少年人。
少年見得他,抬手便客氣行了一禮。
“想必您便是裘神醫了吧?”
裘神醫點頭:“聽聞閣下是定南王世孫?”
“正是。”少年的神態與語氣裡皆不見半分居高臨下之意:“事出緊急,恐神醫不肯相見,才以此身份相示——吳某前來,是想請神醫入城救一人,此人身中劇毒,方圓百里,恐只有神醫能夠出手救治。此番無論是否能將人救回,吳某皆會重謝。”
他開門見山說明一切,裘神醫卻聽得眉頭微皺。
“身中劇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