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興許是他在寧陽待得久了,久不同母親相處的緣故。
吳恙行至一株枝繁葉茂的菩提樹下,確定四下無人,喚了暗衛現身。
“暗中跟著那輛青布馬車裡的許姑娘,若她遇到麻煩,及時出手相助。”
暗衛應下來。
敏銳察覺到背後有視線注視,吳恙忽然回頭望去。
寺門後一角,一名紫衣丫鬟嚇了一跳,趕忙掩去身形。
吳恙:……母親竟然讓丫鬟偷看。
他的母親果然還是‘說著最端莊的話,做著最不端莊的事’的那個母親。
“前夜之事,不曾在父親面前多嘴吧?”吳恙忽然有些懷疑地看著暗衛。
暗衛忙道:“公子的交待,屬下怎敢違背。”
公子看上了許姑娘,在許姑娘面前獻殷勤,卻礙於顏面而不想被家中長輩知曉——他也是從十七八歲過來的,又怎會不體諒公子的心情呢。
吳恙看他一眼,微一頷首示意對方退下。
“他是在同何人說話?可看清了?”
寺院中,徐氏低聲問跑回來的丫鬟。
自從兒子前晚徹夜未歸之後,她便有所懷疑了——臭小子該不會表面裝著不開竅,暗下已經有了心上人吧?
但總又覺得這樣的好事太過不切實際。
“是一名黑衣男子……”紫衣丫鬟艱難地道:“而且,公子似乎發現奴婢在偷看了。”
那一刻她甚至懷疑,公子之所以從來不讓人近身伺候,該不會是因為公子不想被人發現他背後長著眼睛的秘密吧?!
餘光見吳恙大步進了寺院,徐氏臉色一正,恢復了端莊從容,帶著丫鬟婆子繼續往前走去。
吳恙面無表情地跟上,也懶得戳破自家母親。
寺門外,又有一輛馬車緩緩駛來。
“姑娘,是佔家的馬車。”阿珠壓低了聲音說道。
許明意抬起手,將阿珠手下微微掀起的馬車簾壓下,示意她不要發出動靜。
馬車停穩之後,佔家母女被婆子扶下馬車。
佔太太讓婆子將一隻錢袋遞給了車伕,吩咐道:“將這些銀子送去莊子上。”
佔家在城外有一處小莊子,佔太太的乳母自數年前患了病,便被送去了莊子上養著——佔家上下皆知太太為人心善重情,每個月都會差人去看望並送些銀子。
佔雲嬌對此也習以為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