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兵部尚書趙盡忠跪在皇帝面前,大聲痛斥驍騎營將軍關晟罪大惡極,導致驍騎營三千六百精銳損失殆盡。
可惜了帶著驍騎營破敵數萬的關晟將軍,死後還被抄家滅門。
而那位左領軍衛的大將軍趙克林,因為軍功卓著,被封爵一等侯。
雖然沒有親歷驍騎營覆滅的那一戰,可是歸元術很清楚那一戰到底怎麼回事。
但他沒有證據,他又孤立無援。
他奔走多日,要為驍騎營討一個公道,要為驍騎營的將士們伸冤,為關晟將軍伸冤。
結果他被兵部尚書趙盡忠汙衊為妖言惑眾,直接被督軍司的人抓了起來。
在督軍司的衙門裡,歸元術被打的遍體鱗傷,奄奄一息。
若非當時恰好武親王從冀州歸來,回都城向陛下稟告冀州戰事,聽聞了驍騎營的時候之後,親自在陛下面前提及歸元術此人極有本事,只怕歸元術那時候也早就已經死了。
而陛下根本就不知道歸元術被關在督軍司的大牢裡,還以為歸元術在家中養傷。
武親王臨走之前警告趙盡忠,如果再胡作非為,他就要請出打皇鞭。
趙盡忠也不敢得罪武親王,只好把歸元術放了,但他告訴歸元術,如果你把被關進督軍司大牢的事說出來,我就不發驍騎營戰死將士們的撫卹。
歸元術當時的心境,誰能理解?
蔣千能道:“我能理解師兄你當時有多難受,因為當時我就在兵部......”
“再後來,我聽說師兄去求武親王,請他安排你進兵部做事,其實你就是想親手把驍騎營三千六百陣亡將士的撫卹發下去......”
蔣千能長長的吐出一口氣:“你寧願到趙盡忠手下做事,只是想讓陣亡將士們的家眷,能拿到那微薄的撫卹金。”
他看向歸元術:“所以當時我格外的期盼著你能來,我甚至暗中發誓,只要師兄來了,拼了這條命我和跟著你和趙盡忠鬥到底......”
“可是最終師兄你沒能到兵部來,我也最終還是做著碌碌無為的員外郎,好在我調入了督軍司,能為當兵的兄弟們,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蔣千能的眼睛血紅血紅的:“師兄,在御書房裡的時候,你們可能覺得我心狠了些,可那是他們應得的下場。”
他問歸元術:“師兄,你想不想報仇?”
歸元術立刻就明白過來蔣千能是什麼意思。
他的眼睛一瞬間也有些發紅。
兵部尚書趙盡忠被革職,禁足在家,不許出入,也不許任何人見他。
但是很顯然,就因為左領軍衛數萬精銳在趙克林手中,陛下有所顧忌,所以連陛下都不敢輕易殺了趙盡忠。
一旦趙克林得知訊息,那數萬大楚府兵精銳,就可能變成叛軍。
趙克林領軍在外,一直都不奉命返回大興城,造反的心思已經昭然若揭。
蔣千能道:“我之所以拉著師兄你出來,一起來辦這件事,就是知道師兄你這幾年心裡有多痛......驍騎營三千六百兄弟的血,一直都在你心裡流著呢。”
他閉上眼睛,腦海裡都是幾年前歸元術跪在大街上嚎啕大哭的樣子。
那個孤立無助的人,血淚滿面。
“師兄......我又能做什麼呢?”
他握緊了拳頭。
半個時辰後,趙盡忠的府門外,馬車停下來,蔣千能邁步下車。
守在府門外的禁軍士兵,奉皇帝之命看守趙盡忠的宅門,
不準任何人出入。
“我是新任兵部侍郎蔣千能。”
蔣千能上前,把聖旨取出來單手舉高:“奉陛下之命,提審罪臣趙盡忠。”
他手裡的這份旨意,是處決人犯鄭拓海等人的旨意,其中沒有趙盡忠的名字。
蔣千能看向那禁軍校尉:“還需查驗旨意嗎?”
校尉看了看那捲著的聖旨,後撤一步道:“無需查驗,請大人進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