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叱抬手把她頭髮上的幹葉子摘下來,然後注意到高希寧把手背到了身後。
他往後一仰身子,側頭看,就見高希寧的手上纏著些紗布。
“哎呀別看了,我把我笨的事都盡力藏好了,哪有你這樣歪著脖子看的。”
高希寧道:“就去掰了一會兒玉米,手就被刮破......唔,這樣的笨人,以後可怎麼養活。”
李叱道:“唔,那就不養了吧。”
高希寧嘆道:“是因為我手傷了,就抓不起土坷垃了嗎?”
她抬起手往前一指:“看到了嗎,這面前的萬畝良田,就是我取之不盡的武器庫。”
李叱笑了起來。
高希寧在心裡悄悄鬆了口氣。
自從剛罡和陳大為被殺之後,李叱已經許久沒有見過笑容了。
一個多月,方洗刀還沒有查到那些人的下落,前天派人送回來訊息,方洗刀已經向東往兗州方向繼續追查。
“當家的。”
餘九齡從遠處跑過來,看了一眼高希寧,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他沒說話,李叱卻點了點頭:“知道了。”
李叱看向高希寧笑了笑:“我去處理一些軍務事,你不要再去掰玉米了,我怕你把鄉親們都嚇跑了,怕你訛他們。”
高希寧撇嘴:“鄉親們手裡才幾個錢,訛他們的我良心痛,訛你的就開心。”
李叱笑著搖頭,在高希寧腦袋上揉了揉:“回去歇著吧,我一會兒就回來。”
高希寧嗯了一聲,看著李叱和餘九齡走遠,她長長的吐出一口氣。
抓不到那些人,不能為剛罡和陳大為報仇,她知道李叱心裡的那種痛就緩解不了。
她看著李叱的背影,心裡只想到一句話。
她的李叱,心腸會變得多冷硬,都是拜敵人所賜。
所以李叱將來的敵人會有多慘,也不用怪別人。
李叱和餘九齡上馬,帶著親兵朝著村外飛馳而去。
不久之後,燕山峽一片空地。
黑壓壓的寧軍騎兵停在這,兵甲如林。
李叱和餘九齡一到,所有騎兵抬起右手行軍禮。
李叱下馬,大步走過去。
在空地上,跪著數十人。
廷尉軍千辦杜顏俯身道:“殿下,徹查了附近三個縣的官員,這些人都和山河印有關。”
李叱問:“確定嗎?”
杜顏道:“確定,他們都已經招供,每個人都拿了山河印不少銀子。”
李叱嗯了一聲後邁步向前,那些官員看到李叱過來,全都低下頭。
李叱找了個大石頭坐下來,眼神掃過那些人:“我年少的時候和我師父行走江湖,見過不少貪官汙吏。”
“我師父告訴我說,其實百姓們對做官的人沒有那麼多奢求,奢求每個做官的人都是兩袖清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