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後,大楚都城。
將都城改名為大興,也沒能挽回大楚的頹勢,這或許就是一種預兆。
不是當今皇帝改的,當今皇帝也不是一個把救天下救楊家的希望寄託在改名上的無用之人。
然而他總是會覺得無力,有心而無力。
皇帝楊競坐在朝堂龍椅上,看著下邊那些衣冠楚楚的朝臣,越發想大開殺戒。
這些人又何止是尸位素餐?
他們更可恥更可恨的是吃裡扒外。
就在前幾日,武親王楊跡句派人送來的戰報到了大興,戰報中最讓皇帝在意的不是戰局,而是戰局之外的東西。
兩句對壘於大申州博野坡,武親王率軍以連環伏兵之計先贏了一陣,殺楊玄機叛軍一萬兩千餘。
楊玄機不得不丟棄剛剛建造好的大營下令後撤,一退上百里。
武親王的大軍清理楊玄機營地的時候,發現了大量來不及帶走的東西。
其中就包括滿滿一籮筐的書信,這些書信,絕大部分都是朝中眾臣寫給楊玄機的。
信中寫了些什麼,不用看也能猜想的出來。
作為大楚帝國的皇帝,楊競看著那些人的嘴臉就一陣陣噁心。
他心裡真的有衝動一下一下的往上湧,幾次忍不住開口下令御林軍把這些亂臣賊子全都拉出去砍了。
全都抄家滅門,朝廷還能有一大筆的收入。
可是他不能。
若是將這滿朝文武全都斬了,這朝廷還是朝廷嗎?
他也不敢。
一旦真的殺了那麼多人,這本就已經分心離德的國家還能撐得住嗎?
皇帝聽著下邊的人喋喋不休的說著什麼,可是耳朵裡卻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
從大殿側門有人朝著內侍總管溫秀刀輕輕叫了兩聲,溫秀刀回頭看,見是一個臉色有異樣的小太監。
溫秀刀皺眉到了偏門那,寒聲問道:“什麼事?居然敢在陛下上朝的時候打擾?”
那小太監俯身道:“回總管,是北疆回來人了,說.....說殺了黑武汗皇闊可敵大石。”
這句話,把溫秀刀嚇得臉色頓時就白了,一瞬間他的心就狂跳不止。
他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皇帝,又看了看下邊的文武百官。
沉默片刻後,溫秀刀問道:“這事還有誰知道?”
那小太監道:“就我們幾個當值的知道,那送信的人累壞了,到陛下東書房門外就撐不住了,說了這幾句話,只有我們幾個聽見了。”
溫秀刀嗯了一聲,壓低聲音吩咐道:“把人照顧好,去請太醫,但不要告訴任何人他的身份,也不許再把這話對任何人提及。”
“是是是。”
那小太監連忙轉身跑了。
溫秀刀回到大殿,等朝堂上那位侃侃而談的大人說完了退下去,溫秀刀又等著皇帝回應了幾句後,這才到了皇帝身邊。
他壓低聲音把事情說了一遍,皇帝楊競猛的站了起來。
“散朝。”
皇帝吩咐了一聲,轉身離開。
溫秀刀喊了一聲散朝,然後加快腳步跟了上去。
留下那些朝臣面面相覷,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為何皇帝會如此急匆匆的離開。
皇帝在前邊大步疾行,走了一段後忽然停住,他問溫秀刀:“多少人知道了?”
溫秀刀俯身:“回陛下,只有御書房外邊伺候著的幾個小內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