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馬行。
李叱突然發現,自己不知道在什麼時候養成了一個習慣,想什麼事情的時候,就會爬到牆頭上來,坐在那看著外邊。
然後想起來,這個習慣其實不是他的,而是高希寧的。
高希寧總是喜歡爬到高處去,發呆的時候,就要坐在牆頭上發呆。
想到這李叱忍不住笑了笑,這不由自主的笑意裡有那麼一丟丟的小甜蜜。
坐在高處的李叱只是把整件事回憶了一下,習慣性的做一個覆盤,往往都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看似發呆,其實腦子裡千迴百轉,連其中細節都琢磨了不止一遍。
整個佈局在他腦子裡經過覆盤之後,他最大的收穫就是發現自己嚴重低估了曾凌。
餘九齡走到不遠處喊了一聲:“當家的,吃飯。”
李叱應了一聲,順口問了一句:“吃什麼?”
餘九齡道:“你再不快點,大概是剩下什麼你吃什麼。”
李叱道:“我身為一家之主。”
餘九齡道:“然而沒有什麼屁用。”
李叱嘆了口氣,說了一聲瞭解,然後從牆頭上跳了下來,在那一瞬間想到......上面果然沒有下面踏實。
好在他們現在有地宮。
兩個人並肩往回走,餘九齡一邊走一邊說道:“一大早節度使曾凌就讓人把銀子送來了,送銀子的人一再請求要見你,你為什麼就是不肯見?”
李叱道:“我不肯見,他回去之後曾大人大概就明白我什麼意思了。”
餘九齡道:“可我也不明白啊。”
李叱回答道:“我不見他的人,意思就是不想再和他打交道,而他似乎很想和我打交道,可是那十萬兩又不是和我打交道的銀子。”
餘九齡明白了,李叱是嫌錢少。
客廳裡眾人正在閒聊,李叱沒到,飯菜都在桌上擺著,可是沒有人會先去吃。
不知不覺間,李叱這個當家的身份,好像已經得到了所有人的認可。
李叱笑道:“這多不好意思,你們這樣等我,就顯得我的地位好像有那麼一丟丟高似的,真是羞愧羞愧。”
他一屁股坐下來。
師父長眉道人瞪了他一眼:“洗手去!”
李叱連忙又起身:“是是是......”
餘九齡嘆道:“也不知道高在什麼地方。”
洗手回來,眾人一邊吃飯一邊閒聊,就在這時候外邊當值的夥計跑進來,說是曾大人派人送來一份請柬。
李叱起身把請柬接了,開啟看了看,是曾凌請他到節度使府裡赴宴,時間是三天後。
唐匹敵笑道:“他是急於想和燕山營搭上線。”
李叱嗯了一聲:“羽親王已經死了,不管是不是他殺的,這件事也封閉不了多久,訊息一定會傳出去,到時候青州軍崔燕來,豫州軍劉裡,說不定就會有所動作。”
“現在想要做點什麼而提出來的口號,其實一點兒都不當回事,之前劉裡說是為朝廷平叛,現在也可以說替朝廷征討,畢竟死了個親王。”
李叱道:“羽親王一死,那兩個人說不定就會聯手來攻,曾凌是沒把握,所以想拉攏燕山營。”
唐匹敵道:“他大概是覺得,燕山營也是冀州的勢力,所以拉攏起來比較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