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此時,井顏戾從後邊過來,看了看那封住的城門,又抬頭看了看城牆。
“都不許走,我要進去看看,我回來之前,任何人不準離開,否則都會被我所殺。”
他說完之後一招手,他身後大批的手下隨即快步上來。
有人遞給井顏戾一雙鐵
扣,井顏戾戴在手上,腳下一發力,人已經在丈餘高度,戴著鐵釦的雙手迅速的爬動,看起來無比的輕鬆,沒多久就到了城牆上面。
他把帶著的繩索綁好後拋下來,他的手下人開始陸續登城。
蘇掌櫃一臉疑惑的看向李叱,李叱已經轉移到了旁邊大車上趴著起來,一隻手還在那揉著屁股,看起來屁股疼的不輕。
蘇掌櫃又看了看那頭豬,想想就覺得這東西硌得慌。
餘九齡壓低聲音問李叱道:“怎麼回事?到底跑到哪兒去了,這麼久才回來。”
李叱笑道:“過程很曲折,但這不是回來了嗎。”
餘九齡聽到這句話就知道事情成了,他對李叱笑了笑道:“還行,回來沒耽誤事。”
李叱問:“剛剛我一路回來,怎麼少了一輛大車?”
蘇掌櫃在旁邊聽著,沒聽出來這些話裡有什麼不對勁的,而且李叱居然還能發現少了一輛大車,他對李叱的懷疑就減弱了幾分。
平昌縣城西北方向。
嶽華年問裘輕車:“你怎麼樣?”
裘輕車苦笑道:“不礙事......沒與人交手之前,覺得我這武藝已經能在江湖上行走,縱然不能稱得上一流,可也不至於淪為二流,今日這一戰後才知道,我......我還比不上那個騎豬的。”
嶽華年道:“真的是......人不可貌相。”
裘輕車想了想,補充了一句:“豬也是。”
他問道:“大人,你是朝廷命官,是一縣之長,真的要去信州關投靠叛賊虞朝宗?”
嶽華年看向裘輕車,沉默了許久之後說道:“我家裡,其實歷代為官,我祖上曾為大楚宰相,我曾祖曾為雍州節度使,至我祖父,是曲州府治,我父親後來為利州府丞,再到我這,是平昌縣令。”
他問裘輕車:“這一百多年來你看出什麼?”
裘輕車嘆道:“看出來真正為民做事的好官,為大楚盡心的忠臣,家境卻越來越差,官職越來越低,因為大人家裡不願與那些人沆瀣一氣,所以......”
嶽華年又道:“你祖上曾為大將軍徐驅虜的陣前將軍,官至正四品,西疆一戰,你祖上就是那支令西域人威風掃地的齒刃刀軍將軍,現在......”
嶽華年長長的吐出一口氣,搖頭道:“那個騎豬的好漢說的對,我還有什麼資格自恃清高,我說虞朝宗是叛賊,可是虞朝宗治下的地方,百姓們反而安居樂業,這天下早就顛倒了,是非也早就已經不明白。”
他看向裘輕車道:“我們就去信州關,能為邊關盡一份力,這一輩子就算有個好的結果,我雖然是一介書生,可我還有為民效命之力。”
裘輕車點頭:“大人去哪兒我就去哪兒,咱們就去信州關。”
平昌縣。
城門裡邊忽然間發出一聲巨響,地面都跟著震動了一下,城牆上的灰塵都在往下落,沒多久,城門被人從裡邊拉開,封門石竟是被放倒了。
臉色陰沉的井顏戾從城門裡出來,看了一眼外邊的,沉默片刻後說道:“所有人都進城來,一個都不許少。”
他的視線掃過李叱,李叱還趴在馬車上揉屁股呢,根本就沒往他這邊看。
可是井顏戾總覺得那個年輕人有些不一般,城中這遍地死屍,和這個人在半路離開真的沒有關係?
李叱像是不經意的抬頭看了一眼,然後就微微一怔。
那個叫井顏戾的人站在城門口,右手抓著劉英展的頭髮,像是一隻惡鬼,拎著另外一隻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