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百姓們對他又敬又恨,敬的是如果沒有他在北境,北邊的草原騎兵和黑武邊軍就沒準一次一次的對百姓們殺戮,恨的是羅耿太過殘暴,在他眼中,百姓的生死其實不如一頭牛,當然更不如一匹戰馬。
羅耿鎮守北疆,他在乎的不是百姓,他在乎的是軍人的名聲,是大楚的軍威。
“原來是羅將軍。”
李丟丟立刻再次俯身拜了拜。
“嗯?”
羅耿問他:“你為什麼如此反應?”
李丟丟道:“師父說過,他一生最敬重者只有兩人,一人是已故大將軍徐驅虜,一人便是當世大將軍羅耿。”
羅耿聽到這幾句話後哈哈大笑起來,笑著說道:“我還不是大將軍。”
李丟丟道:“可是在百姓們眼中,大將軍你早就是大將軍了。”
羅耿嘆道:“百姓們的眼睛,都比朝廷裡那些人要乾淨要雪亮。”
羅境俯身道:“父親,這些話......”
羅耿點了點頭:“知道了。”
他指了指李丟丟:“給他一些銀兩算是酬勞,這些戰馬我都要帶走充軍,你一個孩子帶著這些戰馬也是累贅,更是會招惹殺身之禍,你可願意?”
李丟丟心說你想的美。
可哪能說不行呢,雖然特別想說不行。
“尊大將軍命,其實沒有酬勞也是可以的。”
羅耿豈會欺負這樣一個孩子,吩咐手下人給了李丟丟幾十兩銀子,也不知道具體多少,反正滿滿當當的一個錢袋子,李丟丟敏銳的從手感上來判斷肯定是銀子不是銅錢。
所以又連忙客氣了幾句。
“咱們走吧。”
羅耿一擺手,隊伍隨即徐徐出發。
走出去幾步後羅耿忽然又停下來,回頭看向李丟丟:“你師父是道人,你學過看相嗎?”
李丟丟回答道:“學的不好。”
羅境壓低聲音道:“父親不是不信鬼神嗎?何必問他這樣一個少年。”
羅耿搖頭道:“心裡不踏實,此去冀州之前你也知道多少人勸我不要去,去了就可能出大事,我雖然來了,卻也......”
他看向李丟丟道:“你只管說,能看出什麼嗎?”
李丟丟有些許的慌,但卻很認真的俯身回答道:“剛才,我已經說過了,大將軍。”
師父說過,越顯得高深莫測越好。
羅耿說:“我也說過了,我還不是大將軍。”
他忽然間楞了一下,然後哈哈大笑:“好好好,借你吉言!再給他一些賞錢。”
羅耿開心起來,比得了幾十匹戰馬還要開心。
羅境跟在他父親身邊不解的問道:“父親何必如此相信一個少年的話。”
羅耿回答道:“已經上了年紀的人,若遇事不決,可問問孩子,以後你到了為父這個年紀就知道了,有些時候孩子們手指的方向,做出的判斷,很管用,因為他們沒有心機。”
他笑道:“我看,剛才那少年,就很單純。”